韩语苓每每一听到德妃这个字眼,最先浮现脑海的是某朝某位皇帝的生母,于是她不得不暗地里感叹一句:太元帝您老还是有远见的,知道这个德字轻易用不得,可也不知道当初设立这个妃位的人是咋想的?居然会想出这么一个字来当封号,当真不是纯心要戏耍后宫那些可怜女子吗?
作者有话要说:某人因偷懒晚更而装死中……。
☆、宫宴
皇后果真对自己请来的这些小姑娘各自的身家背景都有过一番了解,只见她和蔼可亲地与每位世家千金都说了几句话,不止贴切还直指重心,若说其中真有什么地方比较不一样的,大概就是皇后在与柳国公府的庶长女柳欣仪、陈国公府的嫡长女陈如珊和赵惠贞等人说话时,比起旁人较为亲和几分,而这几人的身份有些是因与后宫妃嫔有亲,故而曾经在进宫拜见长辈之时,顺道谨见过皇后的小姑娘,有的就是纯粹因在家中受宠,故而被自家母亲于每月定时入宫请安时,特地带进来让贵人留点印象的。
韩语苓一边聆听皇后与众人话家常,一边心惊胆跳的刹那间,耳边突然传来皇后娘娘叫唤她名字的声音,她不由得有些紧张,起身时还不经意地急促几分,还是在孙秀珍暗中的抚慰之后,她才从容地应声上前,只见皇后娘娘不曾错眼地看着她走出来,略微地点点头之后,又一次对她招了招手,示意她再往前几步。
韩语苓顿时感觉到身后有不少人的目光因为皇后的举动而变得些许不一样,甚至还有不少人飞来眼刀子,让她有种芒刺在背的不适感,偏偏她仍只能硬着头皮再次向前走了几步,又再次向皇后行礼。
“果然是清秀可人的丫头,你这规矩也费了不少时间练习吧?真是辛苦了,不过看起来学得挺好的。”
皇后说这番话的语气听起来,显然是早知道韩语苓是什么样的性情,不过似乎只是故意打趣几句罢了,不但未有任何不喜之意,还隐隐有把韩语苓当自家人看待的意思。
韩语苓嘴里回着客套且制式化的应答,心里暗暗地松一口气,听到皇后的语气,她心知皇后的态度已经表明出她对她的表现非常满意,既然很满意她这个未来的准侄媳妇,那么后面的事就会相当顺利,虽说即使不顺利,某人也有办法让它变成很顺利,不过韩语苓打心眼里还是觉得这些上位者能讨好就尽量讨好,能别得罪就千万别得罪,要不然就算将来事成,难保皇后娘娘和未来婆母大人不会因为讨厌她,就借故给她的夫君硬塞几个娇俏佳人,或许还是有身份有地位那种的,到时候她单单应付这些后宅琐事就肯定烦透了,哪里还能谈什么悠闲过日子?所以事前预防是绝对必要的。
“娘娘,臣妾见这韩大小姐和传言中所提及的形象好像不大一样?乖巧顺从的模样和昔日那些命妇进宫时所说的嚣张跋扈差别甚大,实叫臣妾讶异极了,没想到原来那些平日眼光如炬的诰命夫人也有看走人的时候?”
吴淑妃见着皇后对韩语苓一脸慈爱的模样,忍不住讽刺一句。
“可不是?那些妇道人家平日也是听风得雨,只怕是小孩子小的时候瞎闹惯了,后来又不常出门,她们便以为这孩子就是那种脾性,如今一见,本宫才知道传言也非全是真的。”
皇后闻言,丝毫没有露出一丝怒气,只是淡定地反驳了吴淑妃的话。
“淑妃妹妹可不能随便怀疑永宁侯府的家教不好,毕竟三殿下对韩家特别亲近的事,在京城里早不是什么秘密,你…该不会以为是人家小姑娘带坏了三殿下,故意想挑事吧?”
柳贵妃亦是冷冷地扫了吴淑妃一眼,语气平静无波地反问道。
“哪、哪儿的话?臣妾也只是一时兴起,倒叫娘娘和贵妃姐姐恼了。”
吴淑妃脸上笑脸一僵,随即又若无其事地垂首回道。
“没有其他想法是最好,再说孩子们今日难得进宫一回,可不是来看咱们这些昨日黄花斗嘴的,若非圣上已言明不再纳人进宫,本宫倒想留几个下来陪陪本宫。”
皇后这句话一出口,立刻有几个贵女微微露出一丝可惜的神色,显然还真有人不怕死地把目标放在当今圣上这里。
皇后依旧是轻轻地环视了众人一圈,然后笑盈盈地允韩语苓回座位上去,不多久,一名内侍进来禀报,说是在御花园里的宴席已经准备好,等待众位客人移位至宴席处。
皇后点点头表示佑道之后,那名内侍又退出门外,接着皇后便率先起身,所有人起身行礼,待皇后走到大门边之后,才回头令所有人跟上。
于是一堆花枝招展的金枝玉叶就这么一串串地往御花园走去,一路上随着各个宫门、走道不断向皇后及众位妃嫔行礼的内侍宫女,韩语苓倒也体验了一回狐假虎威的滋味,不过真要她说实话,这样一板一眼的日子…不是她这种眼皮子粗浅的人能过的。
百花宴正式的宴请之处是御花园西侧的漱玉轩,与之相对的是东侧的漓雨轩,漱玉轩占地有五间宽三间深,边上还有一个戏楼,某些特定的日子里,只要此处有宴客,就会有宫中伶人在台上表演。
因着这些贵女平日多有出席各公侯世家宴席的机会,更甚者还有常举办诗会、茶会的世家贵族,所以皇后也没打算让这些姑娘表演什么才华,只令她们好生欣赏皇宫里的一些戏曲舞蹈罢了。
韩语苓虽是两世为人,却从来不知道何谓舞蹈细胞,然而前世的她偏偏最爱看这种古典华服美女所跳的舞蹈,即使看不明白其中涵意,她也能看得非常沉迷,于是此时的她,那只美眸早已黏在那些舞娘身上,半点也舍不得移开目光,不止如此,眼底还闪着欣羡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