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事似乎不该由谢姑娘来过问,你的问话恕在下不便回答。”
姚振荣皱了皱眉头,冷冷地回了一句。
“可是这对我来说很重要!我、我喜欢你,喜欢很久很久了,去年姚伯母也向家母透露过两家结亲的事,可是为什么…为什么会是韩家的大小姐?京城里谁都知道究竟她有多么上不得台面?还有她喜欢罗世子的事情,她一直就巴不得人人知晓,这样的人怎么能做你的妻子?怎么能成为姚国公府的未来主母?!”
谢晓筠越说越觉得心有不甘,哪怕真的不喜欢她,他选谁都可以,但为什么偏偏是个处处不如她的女子?
“谢姑娘,在下与谢姑娘今日之前素无交情,亦未曾见过几面,对你的这般情意,在下唯有心领,恕无法回报一二,况且…在下并非愚人,韩大小姐好不好,在下心知肚明即可,由不得旁人说三道四,眼前亏得只有你我二人,这些话在下就当作没有听见,但倘若日后有什么类似的话流传出去,恐怕在下也不得不做一回小人了。”
姚振荣哪里能忍受谢晓筠这样随口毁谤韩语苓的名声,毕竟人是他看上的,韩语苓的为人是好是坏,如今往后也只有他能说道,旁人自是没有资格在他面前说这些话,是以他的语气就显得非常不客气了。
“可是我不甘心!明明只差那么一点点,她凭哪一点能够抢走本该属于我的位置?!她连自己的庶妹都不如,你的选择简直是自找麻烦,我怎么能眼睁睁看着你做这种事?”
谢晓筠又气又急地摇头反驳,丝毫没把姚振荣的警告放在心里,整个人看起来似乎有些魔障了…。
“谢姑娘还请慎言!你既知姑娘家名声为要,今日就不该来寻在下说这些浑话,你还不赶紧送你家姑娘回去?!今日的事,在下不会说出去,还望谢姑娘也知些轻重才好。”
姚振荣眼神凌厉地瞪了谢晓筠身旁的那个小丫鬟一眼,又用着极严厉的语气喝斥着谢晓筠。
“姑娘,我们赶紧回去吧,等等孙小姐她们要是寻不到咱们就不好了。”
小丫鬟被姚振荣的目光扫过,顿时浑身一抖,连忙扶住谢晓筠,用着哀求的语气劝道。
“姚大哥,你不要生气,我走就是了,只不过我还是要劝你三思,韩大小姐她不会是个好妻子,你是姚国公府将来的当家人,她却不能担起这份重担。”
谢晓筠哀戚地看了姚振荣一眼,然后才转身快步离去,那个背影看起来非常悲伤而壮烈。
谢晓筠走后,藏在院门后的孟昆才走出来,满脸疑惑地往谢晓筠的背影看过去,须臾又回头看向自家主子,问道:“这位谢小姐是怎么回事?小的听人说她的闺誉向来颇佳,不像是会这么莽撞行事的人。”
“不管她怎么想,韩大小姐的名声也不能任由像她这样的人一再败坏下去,明明没有那么严重的事,被她们这些人的嘴巴一传,竟是越来越不象话了。”
姚振荣怒气未消地甩袖转身入内。
姚振荣略一静下心之后,他又忍不住琢磨着谢晓筠的举止和她的那番话,突然才发现到似乎从前些年韩语苓时常随韩修昱出来和他们这些人玩在一块儿之后,这种不好的话就不断流传在公侯世家的交际圈里,只是他们这些人一直觉得韩语苓是好友的妹妹,偶尔纵容一些也没什么,韩语苓的心思又总是放在罗景淞身上居多,也不懂得对外人澄清这些事情,久而久之,滴水成石,便是他们想去解释都显得太过多余了。
姚振荣无奈地叹一口气,转念一想又觉得如果不是因为韩语苓如今背负有这样的名声,安阳侯夫人或许不会对这桩原先只差临门一脚的婚事轻易松口,永宁侯夫人更会因为一家女百家求的景象,对女儿的亲家更加苛求也说不一定,所幸到目前为止,只有他明白韩语苓不似外面那些人所以为的那样差劲,或许在有些事上头尚嫌不足,不过不是还有他娘亲在嘛?
姚振荣心里早已打算好,等成亲以后让母亲好生教导韩语苓几年,想来这韩语苓就算再笨的也不可能毫无长进,不过眼前最要紧的是快点熬过这两三个月,等圣上为两位皇子的婚事下了定夺之后,他便直接请求姑姑替两人赐婚,至于母亲那里…再慢慢与她安抚就是了。
谢晓筠私下去寻姚振荣说了一些胡言乱语的事,当天晚上不知为何就被人报到姚国公夫人那里去,姚国公夫人当下脸色一沉,心中甚是不虞,她先是想着那件事怎会传扬出去?后来又想着谢家的家教也没有她想象中的好,不然怎么会教出这样自以为是的女儿?难不成她的儿子没娶她就不能娶别人了吗?
“洪嬷嬷,明早就去查查谁把府里的事说出去了?这主子的事也是他们能编排的吗?”
姚国公夫人沉着脸吩咐道。
“是,夫人。”
洪嬷嬷一边应答主子的吩咐,一边想着府内能见到外人的才那么几个人,只需花点时间去问几句就知道了。
“唉!不过…这件事还真叫人头疼,我看老太君今日透露的意思,似乎也同意让荣哥儿娶韩大小姐过门,不知道荣哥儿是怎么说服老太君的,这事做得我都不知道怎么说了。”
姚国公夫人突然又无力地叹一口气。
“夫人其实不必担忧太多,您是做婆婆的,这进门的媳妇不管条件如何,日后都是要听从您的教诲,再说媳妇不够精明也有不够精明的好处,至少您不必担心新妇进门就会想着怎么夺婆婆的管家权,况且这韩大小姐也就是在行为上大胆了些,于其他的事务上头仍然颇知分寸,再者,老奴听说这永宁侯府和安阳侯府两家之所以没能亲上加亲,还是韩大小姐自己向永宁侯夫人提起的,至于理由是什么,想来不必老奴说,夫人也该知晓一二,由此可见得韩大小姐倒是越来越能看得清是非,倒也不算是个胡涂的丫头,如若将来能经夫人细心教导个几年,您还怕她撑不起咱们国公府的门面吗?”
洪嬷嬷显是旁观者清,有些事情看得比姚国公夫人明白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