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原来是打你那个,那我运气还真是不错,正巧在路上遇到他。”
遇到和沈时疏那么像的人。
曲越捡起地上的啤酒罐,笑道:“那时候只是想帮你转移一下注意,没想到他直接帮你把沈桂舟找回来了。”
“你安排的?”
“嗯,我安排的。你忘了吗,那天我让你帮我顺路取件礼物。”
所以是曲越精心安排他同余确碰上面的,笃定他一定会上钩。
“你有够恶心的。”
张佑年真情实感地说。
曲越哈哈大笑,“彼此彼此。”
“余确知道吗,你这么利用他。”
“之前的他知道,这一次我没告诉他。”
“不怕他再打你一拳。”
“我很期待,”
曲越不在意,“随便说两句哄哄就好,余确很好哄的。”
张佑年不想听了,背对着曲越起身。
“让曲随进来吧,帮我处理一下脸。”
张佑年蹲下身子,收拾起被他随手撒落在地上的一片狼藉。
沈桂舟睁眼,身上盖着条夹绒被子,他惺忪地揉了揉眼睛,才觉自己仍旧坐在窗边。
这是张佑年的房间,他就坐在落地窗边的懒人沙上,对面空空如也。
沈桂舟有些出神地看着对面亮红色的沙椅。
他还记得,在这扇房间门关上前,他曾拼命地给自己做心理暗示不要说,不要说,无论曲越问什么都不要说。
但他失败了。因为他什么都不记得了。
他不记得曲越问过他什么,不记得自己说过了什么,甚至不记得最近生了什么。
他知道自己被张佑年重新抓了回来,却忘记被抓回来之后生了什么。之前常有这样的事情生,在纪忱给他做完心理咨询后,他忘了曾经吐露出来的事情。
沈桂舟曾经在某一次咨询后,问纪忱他说了什么,纪忱沉默许久,抿了抿嘴,平静地看着他说道:“忘了也好,不要再想起来了。”
刚被阿雅大藤捡回去那段时间,他有些依赖这种感觉,只要聊一下午天,就能关上一段不想再回忆的记忆,听起来不错,很值,他很喜欢这种记忆被抽离身体的感觉,一并把他身上的负担也抽走。
但还是有些抽不走的东西,比如,他永远记得他曾经对张佑年的情感、时不时就来打扰他的“家人”
、沈时疏曾经帮过他,还有,刻在他身体里的印记。
就好像现在,他不记得张佑年对他做过什么,却清楚地知道张佑年做了什么,身体的疼痛和酸涩感会告诉他。
房门被打开,沈桂舟小幅度扭头,朝门口望去,张佑年就站在门口。
“沈时疏不在了对吗。”
声音很轻。
他知道了。
沈桂舟意外,又不意外。他能猜到,大概是曲越探出来了,或者是他自己泄露出来的,两者没什么区别。
他早就想过这一天了,早晚的事,他只能试着一天拖过一天,撒起轻飘飘的棉花就要往写着秘密的石块上盖,威力不大的风一吹过,什么都藏不住。
沈桂舟没有说话,有些心虚地别过脸。
“那就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