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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黄梓瑕用玉簪在纸上又画了第二个箭头，指向&1dquo;徐州”二字：&1dquo;正与王爷之前所料想的一样，此事或许与你在徐州救下的那两个少女，确实有关。”

  &1dquo;哦？”李舒白这一次真的有了一点惊讶的表情。

  &1dquo;所以我和陈念娘现在在等一个人进京，只要她一到，本案应该可以迎刃而解了。”

  &1dquo;什么人？”

  &1dquo;程雪色——也就是你当初在徐州救下的那个程姓少女。我在等她，等着她带着一幅画过来。我想，她将是本案最有说服力的证据。”

  她的表情凝重，口气十分确定，已经成竹在胸。

  李舒白坐在净庾堂中，微微抬眼望着面前的黄梓瑕。日光透帘而入，照在她的身上，一瞬间她周身通透明亮，那种光芒仿佛可以照彻世间所有见不得人的污浊黑暗。

  他缓缓地抬头，后仰轻靠在椅背上，长出了一口气，说：&1dquo;那就好，希望我在你身上下的赌注，能让我感到满意。”

  &1dquo;我绝不会让王爷失望的。”毕竟自己家的血案要翻案的话，还落在面前这个人的身上的，所以黄梓瑕立即表忠心。

  可惜她的忠心，李舒白似乎并不在意，只问：&1dquo;接下来，你准备从何处下手？”

  &1dquo;从锦奴那边寻找突破吧，趁现在还早，我先去探查一下外教坊锦奴的住处，看有没有什么线索。”

  &1dquo;准备以什么名义去搜查？”

  黄梓瑕微一沉吟，说：&1dquo;就说我是某王府的宦官，我家王爷有重要物品交给锦奴，现在过来搜寻。”

  李舒白冷冷地说：&1dquo;不许把夔王府的令信拿出来。”

  黄梓瑕站起身，向他行礼告退：&1dquo;放心吧王爷，我只要一说是某王府，大家都会默认为是昭王的。”

  &1dquo;哼。”李舒白见她已经退出，又问，&1dquo;不用晚膳了？”

  &1dquo;不用，再耽搁一会儿，估计回来时得宵禁了。”她说着，想想又回头，说，&1dquo;为了不动用府上那块令信，我申请办案经费若干外加二十文。”

  李舒白诧异：&1dquo;那二十文是干嘛的？”

  &1dquo;晚上回王府的时候想雇辆车。”

  李舒白以一种复杂的神情看着她：&1dquo;你怎么穷到这地步？”

  &1dquo;因为末等宦官杨崇古跟了王爷您之后，身无分文，贫困交加。”她毫无愧色地说。

  &1dquo;为什么不找景毓去账房预支？”

  &1dquo;等审批下来，大约需要到下个月吧，到时候我薪俸也到手了，远水解不了近渴呀！”

  李舒白微微挑眉，那张永远处变不惊的脸上终于露出无奈与郁闷。他拉开抽屉，将一个荷包取出丢给她。

  &1dquo;多谢王爷！”黄梓瑕一把接住，转身就跑。

  第4o章长街寂寂（1）

  大唐长安有两个外教坊，琵琶琴瑟等艺人在外西教坊，位于光宅坊，离夔王府所在的永嘉坊并不远。

  黄梓瑕跑到教坊，那里面因是乐舞伎人们聚集所在，所以门口还有个婆子坐着嗑瓜子，看见她过来了，便抬手拦住了她：&1dquo;这位小公公，您找谁呀？”

  黄梓瑕赶紧向她行礼，说：&1dquo;不好意思啊婆婆，我要进内去找锦奴。”

  &1dquo;哎哟，今天可巧，一个找锦奴的，又一个找锦奴的。”婆子说着，拍拍衣裳上的瓜子壳站了起来，问，&1dquo;你不会也是什么东西借给锦奴了，现在听说她跟人跑了，所以过来取回的吧？”

  黄梓瑕诧异地&1dquo;咦”了一声，问：&1dquo;还有人在我之前来了？”

  &1dquo;可不是么，天仙似的一个姑娘家，我老婆子这辈子没见过第二个。”老婆子明显年纪大了，絮絮叨叨地说个不停，&1dquo;那眉眼，那身段，就算是画里走出来的仕女跟她比，都差一份光彩灵动呢。”

  &1dquo;是那婆婆可知道她的姓名？”黄梓瑕赶紧问。

  &1dquo;不知道，反正比你这个空口白话的小宦官不同，人家可是拿着锦奴当年写给她的信来的。我老婆子可识字！”

  眼看这婆子没有放她进内的意思，黄梓瑕只好陪笑着从荷包里掏出自己的部分经费给婆子：&1dquo;婆婆，您看&he11ip;&he11ip;我也是奉命而来。我们王爷把个顶要紧的东西给了锦奴姑娘，现在知道她跑了，正气头上呢，我这趟要是拿不回东西，王爷可不把我给打出府去？”

  &1dquo;哎哟，那可不成，老婆子我平生心善，最见不得人受苦的。”老婆子一个小银锭落怀，顿时眉开眼笑，&1dquo;来来，我指给你看锦奴的那个房间——就在二条东头第三间，我们这边一个时辰不到就要关门落锁了，你赶紧找找。”

  黄梓瑕陪着笑应着，赶紧寻往二条东头第三间。到了那边一看，锦奴房间的门居然大开着，有两个小丫头正在门口说话。

  黄梓瑕赶紧上去，问：&1dquo;两位，请问刚刚那位仙女似的姑娘呢？”

  那两个丫头回头看了她一眼，打量她一身宦官服色，便笑问：&1dquo;哟，你是哪边的人呀？内教坊的人？还是诸王府邸的公公？”

  &1dquo;可不就是我家王爷有东西落在锦奴姑娘这儿了，现下她不见了，王爷让我来找找他送给锦奴姑娘的一件东西，虽然东西不稀罕，但却是王爷旧时珍爱&he11ip;&he11ip;”黄梓瑕诚恳地说，&1dquo;听说先来了位极美丽的姑娘？”

  &1dquo;可不是呢，锦奴本来也挺好看的，谁知还有那么漂亮的一个妹妹。”左边的小丫头说道，又朝里面看了看，嘟着嘴说，&1dquo;不是说去旁边买点零用什么的吗？怎么还没回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