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欣然道:“那就好。”
凌初回到了屏风后的床榻,两人默契地不再提宁婧汐一事。
屋外风雨依旧猛烈,可有凌初在,安逢的确安心许多,他眼皮沉重,慢慢有了睡意。
屏风后的凌初听见呼吸稳了,腿间热意还是未消,他阖眸,轻轻叹了口气。
……
屋外,向童在小亭处同值守护卫交接。
向童递过伞,道:“今日人怎少了许多?连院门口都没人了。”
护卫道:“凌公子在屋里守着,大家都放心,自然少派了些。”
只要凌初和安逢待在一起,他们就会轻松很多,于是府中上下,个个都盼着两人经常在一块待着,可惜这轻松日子并不多见。
向童闻言,也露出些笑意,点头。
护卫道:“向哥,近日都未见你吃酒了?改日跟兄弟们喝一杯!”
向童是个酒蒙子,爱吃酒,还对酒一道上颇有研究,安逢未失忆前,还时而让向童买些好酒回来。
向童听了护卫的邀约,却摆手拒绝:“我已戒了,那玩意儿太误事。”
元宵前一日,小公子和他就在厢房里吃酒,那酒太烈太醇,他没忍住就喝多了,睡了大半宿。
如今向童偶尔想起,都还在后怕,要知道,陈一示当时就死在那小巷!
那夜夜色如墨,冷风刺骨,向童醒来,看见安逢静静坐在窗边,支手撑着头,像是在吹风醒酒。
窗撑得大开,夹道的风灌进屋里,吹得又猛又冷。
向童看着安逢的背影,打了个颤,一下就酒醒了。
自从安逢被掳走过一回,凌君汐就对安逢之事格外上心。将军只是定居温阳,远离庙堂,但并不代表她不管将军府的事。
向童知道自己失职非同小可,为贪杯惧悔交加,连忙请恕自己过失。
安逢道:“无事的,向童哥,这酒是我邀你喝,佳节将近,就这一回,你不过只是吃醉了酒打了个盹。”
安逢关上窗,掩去窗外冬风的呼啸,声音轻轻,他垂眸,理顺被风吹乱的乌发,仿佛在劝说向童,也在劝说自己:“你不说我不说,谁会知道呢?”
第五十六章雨夜血腥
“这还有衣裳,跑不远了,若是让他真跑了,主子定饶不了我们!”
几人朝着安逢故意引的方向追去。
安逢胸腔里的心跳得他几欲呕吐,他以一个怪异的姿势藏在深草之中,忍着脚踝的剧痛,他屏息等着人走过,才小心翼翼爬出草地,艰难站起。今日乌云遮天,他看不出太阳在何处,只能凭着感觉朝着下坡路走。
山路陡峭,他渐渐体力不支,头脑晕眩,眼前开始浮现重影,树木都在晃动。
那些人因为他的身份而有所顾忌,并未捆绑严实,才让他逃了一回,若是再抓住了他,可就一定逃不出来了……
正是焦急恐慌之时,安逢忽然看见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