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看向他。
“我是于军,于瑶的哥哥,于军。”
“你是于瑶的哥哥?”
我听到他的身份,不知为何,心里竟然有些高兴,我尴尬地说道“不好意思,我还以为你是于瑶的男朋友呢,抱歉,刚才我误会了,还以为是因为吃醋呢。”
于军依然面无表情的看着我,他抽了一口烟问道“你喜欢瑶瑶吗?”
“我说了,我和于瑶是普通朋友。”
“我在问你,喜欢瑶瑶吗?”
于军的眼神又开始变的犀利。
他的眼神让我有些紧张,但是更多的是不舒服,我不喜欢被人用这种眼神看着,就像是他眼中的猎物。“我说了,我们是普通朋友。”
于军把只抽了两口的烟按灭在烟灰缸里,轻轻说道“我妹妹和我说,她很喜欢你。”
我知道于瑶喜欢我,这个我无言以对。
于军靠在椅子上,语气变得柔和了一些,开口说道“我们兄妹是在东北出生的,我比妹妹大八岁,我们的爸爸在年轻的时候经常打架,得罪了很多人,有两个人拿着刀找到了我们的家,而当时爸爸在外面,而我在上小学。”
于军说到这,又从桌上的木盒里取出一张烟纸,放上烟丝继续说道,“当时只有我们的妈妈和刚出生几个月的妹妹在家,那两个人是来杀人的。。。。。。”
说到这,于军停顿了一下,然后继续说道“我们的妈妈被捅了十几刀,但她还是坚强的从房里跑了出去,跑到人多的地方才倒下,在她倒下的时候,肠子已经拖出了几米远。。。。。。”
于军简单的几句话,把我惊的说不出话来,我能想象到当时的恐怖,也能想象到一个母亲为了保护孩子,做出最后的挣扎。
于军的手有些微微颤抖,这一次卷的烟出现了褶皱,他继续说道“当爸爸赶回来的时候,妈妈已经死了,怀里紧紧地抱着妹妹,鲜血已经浸透了妹妹的襁褓,而妹妹还在妈妈的怀里幸福的睡着觉,妈妈用命保护着自己的孩子。”
于军用微微颤抖的手点燃了卷烟,深深吸了一口说道“都说穷人的孩子早当家,我就是穷人家的孩子,我八岁那年,就誓,我这辈子,一定要保护好我的妹妹,我们于家唯一的女人。后来爸爸卖掉的东北的房子,带我们四处奔波,我小学二年级就辍学了,跟着爸爸四处漂泊,从东北到北京,从北京到上海,又从上海到杭州,一路走来,爸爸出去找工作,我照顾年幼的妹妹。当年我们没有地方住,爸爸蹬着三轮车,我抱着妹妹缩在一个泡沫箱里,那个三轮车就是我们的家,多少个风雨交加的夜晚,我就抱着妹妹,用我去给她遮风挡雨。”
我静静地听着这一切,我想不到如今的他们,竟然有曾经那样的过去,一个三轮车,一个泡沫箱,就是他们的家。我想象着那一切,忍不住眼圈红了起来。
“大约用了五年的时间吧,爸爸抓住了一个机会,终于改变了我们的生活,而在那五年里,一直都是我在照顾年幼的妹妹,我虽然什么也不懂,但是我知道要让妹妹好,让妹妹开心。后来,我们的生活开始了翻天覆地的变化,爸爸也给我找了家教开始学习,也有保姆去照顾妹妹,妹妹从记事起,生活就开始好了,所以她的世界和我不一样。”
我忍不住问道“当年于叔叔是怎么改变命运的?”
于军淡笑一下,吸了一口烟说道“穷人想改变命运,一定是做了比登天还难的事情,没有一个摇身一变的人,愿意吐露当年的转变,我也不想编造一些无聊的话去哄你,这与你无关。”
我点了点头,听于军继续说下去。
于军的表情充满回忆,他微笑着说道“我的妹妹特别爱干净,她的小裙子弄脏了一点,她就会变得不会走路,一定要换上干净的才行,她的小手沾上一点泥,她都会张着小手跑过来让哥哥洗洗。我的妹妹就是这样一个爱干净的女孩。”
我想象着于瑶的小时候,张着小手让哥哥洗洗的可爱样子,我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于军看着我说道“可就是这样一个爱干净的女孩,她却十分善良,她长大后,看见小朋友,她会陪小孩一起玩,哪怕弄脏她的裙子,她可以为了哄小朋友开心,心甘情愿的把泥巴弄到自己的脸上。我记得有一次,一个雨夜,她看到了一只被汽车碾压过的野猫,她冲过去抱起小猫,跑去宠物医院,即便她的衣服被雨淋湿,即便她已经被小野猫弄得身上充满污垢,但是她全然不在乎,当她得知那个小野猫已经救不过来的时候,她哭了整整一夜。”
我想象着于瑶那一夜痛哭的样子,我的心也很难受,我多想能够在她身边好好的安慰她,我没有说话,等待着于军继续说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