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岗安保没有人敢拦下他。
少年牵动嘴角,露出一个十足嘲讽的笑容。下颌处的淤青过了一夜,变得愈显眼刺目。那双黑而凉的眼睛眼尾勾起,冷冷扫过来时含着不加掩饰的傲慢和凌厉。
目光相接的瞬间。
喻见和池烈都是一愣。
岑平远怒上心头,并没有注意到这短暂的瞬间:“你还有脸进我们家的门?”
“给我滚!”
一改方才在喻见面前温文尔雅的慈父形象,岑平远直接上前,用力推了把池烈的胸口,“你这个狼心狗肺的东西!我们岑家不欢迎你!”
池烈一连两天都在打架,身上伤旧伤叠在一处,被这么一推,朝后踉跄两步。
“清月她爸!”
方书仪赶紧出来打圆场,“你也不要那么冲动,毕竟他也是……住手!来人!安保!安保在哪儿!”
池烈并没有如岑平远预料中的跌倒在地,他退后几步保持平衡,然后上前,一拳重重落在对方脸上。
岑平远的金丝眼镜顿时飞了出去,毫无防备地蜷在地上,出一声痛苦闷哼。
这声闷哼没能让池烈停手,相反,他只是冷冷勾了下嘴角,随即一把抓住岑平远的衣领,将对方硬生生从地板上拽起,然后按着岑平远的头,直接朝一旁的玉石摆件上用力磕去。
“池烈你疯了!”
这一下磕得不算轻,玉石摆件登时见了血,方书仪顾不上继续牵着喻见,对冲进来的安保尖叫,“把他拉出去!然后报警!快点!”
安保队长略有迟疑,最后还是上前一步。
池烈没让安保队长为难,手一松,已经磕晕过去的岑平远像垃圾一样,被他没有犹豫、毫不留情地扔在了地上。
方书仪连忙扑过去:“清月她爸!”
“你别以为仗着年纪小就可以乱来!”
方书仪用手帕按住岑平远不断流血的额头,转头对池烈怒目而视,“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我现在就报警!你打人也是要负法律责任的!”
方书仪本身家世不俗,又做了多年的岑夫人,瞪起眼威胁人时极有威慑力。
池烈冷笑一声。
似乎根本没把方书仪说的话放在心上,他连一个多余的眼神都没给岑氏夫妇,只是抬眸,隔着一众闻声而来的安保,在人群中遥遥看了喻见一眼。
依旧是深不见底的眸色。
在盛夏里翻涌着冰凉的漩涡。
喻见心跳一顿,不由张了张嘴,池烈却在她即将开口前,毫无留恋地错开视线。
一如昨日轻盈越过围墙时的干脆利落。
池烈全然不理会正厅里一片兵荒马乱,安保也不敢拦他,只能眼睁睁看着少年双手插兜,步履散漫地朝别墅深处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