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太后离去时语调随意,显然将她视作一个解闷的玩意儿,压根没怎么放在心上。还吩咐她,“好好伺候”
。
“在想什么?”
低沉男声骤然涌入耳中,姜念浑身紧绷。
男人手臂松了松,顺毛似的抚过她后背,示意她放松些。
姜念却更加紧张,“我吵到大人了吗?”
很难说。
谢谨闻一闭上眼,耳边是她略显杂乱的呼吸声,眼前却是她方才咬唇失落的模样。
他总想再多说几句。
“你今日没怎么说话。”
听他的语气,似乎并没有追究的意思。
姜念松一口气,照往常那样缓声解释:“太后娘娘璨若明珠,同娘娘一起露面,大人真还看得上我吗?”
原来是担心这个。
谢谨闻不知不觉,心境明快起来,“你同她,没什么好比的。”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姜念没想到他这般直言不讳,说自己不配和舒太后比。
就算是玩物,也合该闹闹脾气!
她一使劲,从男人怀里扭出来贴紧墙壁。
黑暗之中,谢谨闻只觉怀中一空,被褥外的凉意争先恐后涌入,冷得他猝不及防。
很快姜念被人提回去,又强硬摁进怀里。
“闹什么?”
她听出来了,谢谨闻语调中含着一层薄怒。
姜念作势挣扎几下,半真心半做戏道:“大人既这般看不上我,进宫寻娘娘不就成了?怎的人在我身侧,心里却只有旁人?”
她不仅仅是埋怨,还顺带试探谢谨闻的底线。
起初跟他,是姜念死皮赖脸;如今和好,却是谢谨闻主动吃回头草。
她就想知道,两人的关系有何变化,谢谨闻又能忍到什么地步。
半晌,他叹息一声,掩不住心中无可奈何。
最终却也没多哄一句。
“睡吧。”
这个结果没那么坏也没那么好,姜念的心沉了沉,如死水平静。
第二日起身没见人,她止不住猜想:今夜或许不用来了。
来听水轩最得好处的便是碧桃,在厢房舒舒服服睡一夜,清早起来跟着姜念回去就成。
姜念心里始终憋着一口气,今日甚至不见梧桐来送,侯府的车便已到了。
“姑娘小心。”
小厮放下马凳,碧桃在一旁搀扶。
姜念刚进到车内,便听一道熟悉女声高呼:“姜姑娘留步!”
她自帷裳后探出脑袋,见是梧桐匆匆赶来。
素净女子立在车下,抬臂递上一个匣子,“这是大人一早吩咐我去准备的,大人还说,望姑娘今日能早些过来。”
见是个首饰盒子,姜念不大感兴趣,只接过来道:“多谢梧桐姐姐。”
马车跟着起程,她在马车内直接打开,里头是对镂空的嵌宝珠金耳坠。
桂枝跟着瞧了一眼,评道:“这上头赤玉成色极佳。”
东西不罕见,胜在用料上乘,明眼人一看便知。
姜念却提不起兴味,尤其谢谨闻还叫她今日早点来。
东西是拿来哄自己的,却偏偏拿了个自己最不喜欢的样式。
“我见这东西衬姑姑,便赠与姑姑吧。”
她随手闭上盒子甩给桂枝,桂枝见她面色不佳,接住盒子没有言语。
回到府上便立刻带着东西去见侯夫人,禀报两人昨日似乎有些不快。
舒太后一如从前的姜念,是从后门进后门走的,桂枝不曾瞧见,也就不清楚到底发生何事。
只知谢谨闻已拉下面子示好,姜念却仍不肯下这个台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