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次听到有人和归大司马如此说话……
那个时候的归大司马还不是归昌。
宣武校尉将头深深埋下去,藏起心底大不敬的想法。
在那一瞬间重叠起的身影。
是太祖陛下。
……
……
归昌已经很久没被人如此撩拨起怒意。
看着眼前不自量力的少女,他胸口起伏,却现这女子将所有都推到嬴晗日身上占尽名头让他无法出口,如此心头更是涌起泼天的恼怒。
“陛下没有收回成命,那么就该执行到底!”
半晌他从牙缝挤出这句话,然而眼前少女却抬头看向天空的飞鸟淡淡开口,“这样真的好吗?大司马?万一下一刻陛下取消谕旨的消息传来了,你可就身陷不义之地了。”
那封密信真的是寄到宫里的?嬴晗日会相信她的话?
归昌袖子下的拳头握紧,他很清楚嬴晗日耳根子软是个没主见的人。
很好控制但凡事又说不得准。
这个公主……
“征兵一事,我建议大司马还是停一停,”
嬴抱月看着眼前面色铁青的归昌笑了笑,抱着小女孩向路边走去。
她回头看向院内抱着被士兵放开的儿子不放的夫妻,“看好你们的儿子,许文宁我先带走了,如果她想回来我会再放她回来,”
许父还想说什么,身边妇人一把拉住他,“那……那随便你……”
看着自顾自走出去的少女的背影,归昌脸色难看之至,负责征兵的士兵畏缩地看向他,“归大人,这……”
归昌面色铁青地一挥手,“先让村里的人都撤走!”
铁甲摩擦声起,伴随着兵士的跑动和高喊,整个鸡飞狗跳的村落逐渐安静下来,归昌冷冷注视着将怀中小女孩放在路边,挽起她裤筒为其检查伤口的少女的背影。
“殿下,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嬴抱月手不停,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竹筒,将里头药膏涂到女孩青紫的皮肤上。
“归大人指什么?”
“这些刁民和殿下一点关系都没有,爱民如子可不是公主要干的事。”
归昌冷冷道,“还有你之前说的要成为修行者之事,殿下背后到底有何人指使?”
女人成为修行者?
滑天下之大稽!
如果不是背后有人指使,她一个小丫头怎么可能变得如此难以控制?
“殿下,别白日做梦了,老老实实嫁到南楚相夫教子才是为我们前秦社稷着想!”
归昌喝道,空气因为他的怒意都变得冰冷彻骨。
然而眼前少女像是听不见一般,只是专心为面前的小女孩涂药,归昌心底恼怒更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