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人啦”
街上的行人听到枪声,就像是一群无头苍蝇般胡乱逃窜。几个车夫连他们的黄包车都不管了,连滚带爬逃进街边店铺,抱着脑袋朝外面偷偷窥视。
“达令,达令你没事吧”
洋婆子惊慌失措地问道。
雅各布海曼捂着自己大腿,鲜血汩汩的从弹孔溢出,他脸色苍白道“快送我去医院输血,我好像被击中大动脉了”
“哥哥,你醒醒啊”
孙永浩抱着孙永振使劲摇晃。
孙永振语气虚弱道“别摇,痛。”
“哦哦,”
孙永浩猛地反应过来,“黄包车,黄包车,人都死哪儿去了快过来”
周赫煊此刻正被孙永振压着,他强忍着肩膀上的疼痛说“1oo大洋,送去医院就1oo大洋,快喊。”
孙永浩闻言立即喊道“车夫都过来,送到医院1oo大洋送到医院就1oo大洋”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几个车夫瞬间就从店里冲出来,争先恐后地说“坐我的车我跑得快。”
就连不相干的车夫都过来了,七八辆黄包车护送着三位伤者奔向西医院,甚至有人拉着空车跟在旁边跑,无非是想趁机要一笔赏钱。
英租界的印度士兵和华人巡捕也迅赶来,他们看到伤者有英国人,顿时显得慌乱无比。军警自在前面开道,巡捕则护在四周,务必保护好英国大人平安就医。
至于周赫煊和孙永振的伤势,他们才不管,死了都无所谓。
幸好会施医院离案地点较近,十分钟不到伤者已经被推进手术室。
雅各布海曼的伤势不严重,步枪子弹威力大,直接把大腿肉给打穿了。主要是止血比较麻烦,腿部动脉疯狂飙血,如果不及时抢救,很可能失血过多而亡。
周赫煊和孙永振就有点悲催,他们中的是手枪子弹,威力不大,却卡在了骨头里。周赫煊是左肩锁骨受伤,孙永振是背部肋骨受伤,都需要先做手术摘除子弹。
也幸亏孙永振命大,子弹稍偏一点的话,他受伤的就不是背部肋骨,而是内脏了。
马六装作受惊群众,慌乱地朝北边逃跑。他要先去城郊取埋好的银子,再前往码头登船,杜笑山会派人给他送船票。
跑着跑着,马六突然听到身后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他回头一看,却是个高大健壮的汉子追来,心虚之下,马六使出吃奶的力气疯狂加。
可惜马六在追踪周赫煊时,就已经跑了一个多钟头,而侯七则是以逸待劳,两人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近。
终于,马六跑不动了,喘着气回头问“呼,呼,兄兄弟,你追追我做什么”
侯七也停下,猫抓耗子般戏耍道“老子追的就是你”
“兄弟哪哪条道上的别开玩笑。”
马六套近乎说。
侯七笑道“老子黑龙江三山好,做的是无本生意。”
马六行刺后没把枪丢掉,此刻他悄悄摸向后腰,握住枪柄继续说“原来是东北的绿林兄弟,在下马六”
说到这里,他突然拔枪射击,“去死吧”
“砰砰砰砰”
马六的表情狰狞而疯狂,对准侯七连续不断开枪。只可惜他枪法太烂,连续四枪打过去,被侯七就地一滚便躲过了。
“咔”
再想开枪时,子弹已经打完。马六把空枪朝侯七砸去,然后转身继续逃跑。
侯七还有闲心把扔来的手枪接住,他几个健步冲上,飞起一脚蹬在马六后腰。马六踉跄着扑倒在地,摔了个狗吃屎,把下巴都磕破了。
侯七踩着马六的脑袋,麻利地拆枪组枪,调侃道“不错啊,使的还是花口撸子。这玩意儿可是稀罕货,老子都没用过几回。”
所谓“一枪二马三花口,四蛇五狗张嘴蹬”
“一枪”
指勃朗宁19oo,“二马”
指柯尔特19o3,“三花口”
便是勃朗宁191o。勃朗宁191o排在兵器榜第三,俗称“花口撸子”
,弹容量七,有效射程5o米,深受广大民国枪迷的喜爱。
“兄弟,绕饶命”
马六脸贴在地上,惊恐地说。
“饶你妈拉个巴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