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聂家父子上前了,白莫文等人很识趣地就退到了很远的地方。
“不是说没有外人吗?他们来干什么,妈妈最讨厌这些!”
聂阳铁着脸蹲在大理石墓板前,轻轻抚摩着光滑的表面,拂过那一道道深刻的文字纹路,最后摸到了母亲的水晶镶嵌相片上,然后把手上的鲜花轻轻放在相片旁。
眼里是无限的留恋和伤感,脸上的肌肉微微跳动,聂阳偏过了头,不想让父亲看到自己眼睛正在变红,变湿润“如果你是愧疚,就不应该这样她一直只把自己当你的妻子,而不是他们的带头大姐。”
“你妈妈有资格享受这些。”
聂盛华跪在了墓前,双手扶着膝盖“父辈的事情不会带到你身上,你只要过好自己的日子,每年记得来这里就行了。”
“她是有资格,而且比任何人有资格享受现在属于你的一切光华但她喜欢吗?你到现在都自以为可以替她决定一切,并强迫她去接受,包括现在强迫我!”
聂阳站了起来,背过了身“是的,其实我完全可以继续呆在国外不受这些干扰,而且你也愿意你的儿子过着你妻子所想的那种自由生活,但可能吗?你儿子不是那种没有童年的孩子,他清楚地记得十几年前的种种,记得他妈妈生前说过的话。”
“彩灵联合公司即将被我并购,他们的公司近年来业绩不好,股价年年下跌,但他们却是c市企业里的少有上市大公司,他们的服装产品的口碑其实也一直不错,我打算以彩灵联合公司为基础,在国外开设分公司,调整增加其他的业务项目,你过去,就不要回来了。”
聂盛华并不理会儿子的讽刺,只是小声说着,好象生怕有人听见。
“哦?是不是觉得有压力了?还是白叔、余叔他们已经不值得你信任了?还是你终于觉得时机已经成熟?其实保持现状不好吗他们的习惯和忠诚可以让他们在你的名号下过得越来越滋润,增加你的财富的同时也装满他们的口袋,这并不是为了一个聂家少爷在努力。”
聂阳回过了身,静静看着百米外山坡路阶下的那群中年男子,嘴角泛起一丝无奈和自嘲的微笑“他们是你的忠实部下,也是盛华集团多年来的骨干,从某种意义上说,没有他们的忠诚,也没有父亲的今天,他们会容忍父亲把一大块家底公然割裂出去?”
“这个你就不用担心了,彩灵联合公司的并购并不影响他们在集团里的股份。我已经打算”
聂盛华在妻子的墓前喝着米酒,这是他的习惯,总是喜欢在这个时候独自喝酒,而以前,他基本上滴酒不沾。
“好了,我没兴趣听父亲说这些精妙的算计,我不太适合接触,也不会去接触的,我有自己的打算,我会依照妈妈生前的愿望去活,而不是接受你的安排。”
聂阳说完,最后看了眼母亲的相片,深深一鞠,就转身沿着另一条路走远了。
“董事长推延了这个月的股东大会和国外分公司筹办会议,余总有什么看法?”
山坡下,白莫文皮笑肉不笑地走到余风面前,递上了香烟“听说彩灵联合公司某些股东不愿意被我们收购,拼命守着他们的股份不愿意出让,而且还临时换了一个女总经理来和我们交涉,希望我们停止收购的那些内外部股份,余总这方面有见识,给白某一些指点啊,我也好给董事长一些交代。”
余风只是淡淡一笑,显得很轻松“其实联合公司的业绩也并非外面所说得那样糟糕,只是这几年他们的摊子铺得太开,结果自己的强项业务反而耽搁怠慢了董事长既然有心收购,就一定会做到,余风倒是不担心,只是最终集团能占到多大的联合公司股份比例而已,是51%和100%的区别。”
“既然很简单,那为什么董事长会专门推迟国外分公司的筹办问题?”
白莫文继续问着,精明的眼睛在眼镜后放着光。
面对这位在集团职务上比自己高的男子,余风一直用着神秘的微笑看着对方的双眼,半天,才轻轻吐了一句:“白兄才是集团总经理,我只是下面的分公司总经理,集团总经理都不知道的事,余某怎么会知道呢”
说完,丢下烟就朝山坡上走去,准备去看看聂盛华。
“旗老大,这余风十几二十年前就和我们对着干,真他妈得嚣张,要不是看在秦姐的面子上,老子早就”
盛华药业总公司总经理杨城悄悄走了过来,站在了白莫文身边“居然不知道给老爷子灌了什么迷汤,把进出口总公司抓到了手里。”
“听说他一直反对我们继续扩大药厂,也不愿意参加我们的事。”
和余风刚好对换了个位置的盛华旅游总公司总经理赵为明更是忿忿不平“这小子还真以为他是个清白人,整天叫嚷什么清白生意,连老爷子都护着他!”
“乱说什么!?老爷子都没说什么,你们瞎起什么哄!?”
白莫文赶紧瞪了这些老兄弟一眼,手里的香烟捏成了碎末“该怎么做,老爷子自有分寸,起码他现在并没有反对我们的道上生意。”
“不过,我听大伙说,老爷子好象打算不做这些了,想退休,还要把集团转给聂少掌盘子,聂少一直不喜欢我们做的事,万一他要换了我们怎么办”
杨城似乎有点惶恐。
“这也是董事长的家事,他是老爷子,这家底不给聂少难道给你!?把你的破公司守好!就算你拍屁股走人,老爷子分给你的股份也够你吃几辈子了!”
白莫文丢了部下一个白眼,也朝山坡上走去。
“你倒是不用愁,集团总经理的位置一坐,睡觉都是钱”
杨城委屈地嘀咕着,和赵为明坐到了一边的石椅上抽起烟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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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的墓在林家老爷爷老***墓旁,很寒酸,有点发黑的粗糙白色石墓四周长出了些许杂草,林熙敏只是冷冷地站在一边看着爷爷奶奶在弯腰清理杂草。
祭也祭了,拜也拜了,头也磕了,林熙敏只对老爷爷老奶奶尽到了最大的家祭礼节,而对自己的父亲,只是点了一把香烧了几片纸就走到了一边抽烟。
“丫头,过来给你爸爸磕个头!”
林爷爷微喘着气直起了腰,铁着脸低声呵斥身后的孙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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