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你提过的。”
“噢……”
司寂不知道说什么。遗憾,失落,带着酸味的欣喜。想明明白白表现给左言又怕他觉得自己矫情。于是又打上一行字:“晚上老沈请我们吃饭,他告诉你了没?”
“说了,要我来接你吗?”
“不用,他离我这儿近。”
“那行,我有事出门,晚上见。”
关上手机时门正好被推开。司妈妈干家务总是一鼓作气。拿着毛巾给司寂擦桌子擦柜子擦窗台,目光不时瞟过他失神的脸。她好奇却还是没问,只指着屋子角落已经落满灰的纸箱说:“都放了快两个月了,你能不能把里头的东西收拾收拾?”
司寂头乱晃,半天才意识到她说的是什么。
那个从海城带回来的箱子。
第49章
下午六点来钟,沈洛深准时来到小区门口。
车里KateBush正唱到“CruelHeathcliff”
,沈洛深特别喜欢这个像精灵又像女巫的歌手;但再好听的歌也抵不过副驾驶上那个人带给司寂的惊讶。
二十来岁的大学生,普通话带着一点南方口音。长得不错气质内敛,司寂只不过向他打了个招呼他脸就红了,正经得不要不要的。
沈洛深启动车子时向司寂介绍说这是小杨。
小杨话不多,但问一句答一句。很快司寂就知道他俩是沈洛深前几天去秋城大学看朋友时遇到的。他那朋友是西方艺术史讲师兼话剧社顾问,小杨正好去他住的教师宿舍询问活动的事。沈洛深掸烟灰的时候嫌烟灰缸太脏,小杨便主动拿着去洗手间洗,递给沈洛深的时候两人的手不小心碰到了一块。
“他就脸红得跟猴屁股似的,生怕别人看不出他喜欢男人。”
沈洛深说着,又摸上小杨的大腿,“正好今天吃饭,顺便带他出来玩玩。”
然后再顺便拖到床上去。司寂秒懂。
这次请客的地点在近郊。车停下时小杨首先跳了下去,司寂约莫他是一路上被摸得不自在,想要散散热。这边环境很好,院子里种了一大片花期正旺的紫薇树,一丛丛打着皱的花怒放着,眼前全是轻纱一般的红色和紫色。它们开得热烈欢畅,唯独不知道有没有向来客表达出主人想要它们展现的东西。一位穿着大开叉旗袍的迎宾姑娘正向几个客人介绍着老板的宝贝:两棵靠在一块儿的独本紫薇。有客人问多少钱,姑娘说直径这么大的少说也得十好几万一棵。小杨没怎么认真听,脚踩着地上的石子儿不知在想什么;司寂则一眼就瞟到了左言的车。拿出手机他给左言打电话,问他人在哪儿,左言让他原地等着,他马上就出来。
趁这时候司寂拉过沈洛深:“你什么时候换口味了?”
沈洛深顶着一身白底花衬衫笑得很淫贱:“是他主动给我打的电话,老朋友的学生,总得照顾照顾。”
“我怎么觉得他已经发现自己上贼船了。你那手一直不干不净的,人家脸都吓白了。”
“管他去。吃完饭要是不乐意我就送他回学校,多大事儿啊。”
沈洛深嬉笑着用后肘子拐拐司寂,“不就是吃饭带个伴儿嘛,说不定老左也带了一个呢。”
“不可能。”
司寂嗤笑。
院子里有两排田园风格的二层小楼,夕阳色的空气里裹着暖而诱人的饭菜香。应了沈洛深的乌鸦嘴,左言从楼梯口出来时旁边果然跟着一个男人。沈洛深忍不住笑起来,司寂呵呵,抓起的他手指向左言:“看清楚,那是谁。”
紧绷的脸上嵌着寒星般的眼,走到哪里都自带高冷BGM,正是秦桥送秦总。
沈洛深像是被掐住脖子的鸡,一下断了声。左右望望,他搂过不明所以的小杨向前走,看似气势磅礴,可在司寂看来这正是心虚的表现。小跑几步跟上去,司寂一面同情小杨一面又心痒难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