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批人该是为乔澈效力最多,最信服他的,然而乔澈却连带他们走的承诺,也只是一句谎言。他自己再薄情,毕竟是有义,不把底下的人当回事,也至少保证他们有口饭吃,尽管记不住那些替他送命的手下,但每一个他都是给了大笔赏钱安置,家中老小都由帮派养着。而乔澈连他身上这一点微弱的温情也没有。「你该给帮里的兄弟一条活路,最起码不能就这么把他们扔下。」「四哥,妇人之仁不是好事,」乔澈不易为人,只笑了笑,「我要他们有什么用?」乔四看着他,想起旧时那痴心得几近发傻的自己,他从前和现在一样,都不清楚乔澈究竟要什么。然而年少时的那一切,离现在终究是远了。「这两天我要出门办事,」乔澈弯下腰,把手指点在他鼻尖上,「你可别想做傻事,不然有得你受的。」乔四并不说话,只让乔澈自己来评估他「傻事」的可能性。对视了一阵,乔澈说:「你等我回来就是了。」男人的脸靠得很近,鼻息拂在他脸上,有那么一瞬间,乔四几乎以为他是要吻他。嘴唇只差那么一点的时候,乔澈突然还是直起身来,捏住他下巴:「把衣服脱了。」乔四没有动弹,乔澈又一笑:「你怎么就是不懂什么叫识相呢?」而后拿来绳子,在乔四的不顺从里将他牢牢绑上,脚没有绑的必要,但为了追求姿势,还是要掰开来定住的,于是他就被摆成了一副任君享用的样子。手探进裤子里的时候,乔四挣扎了一下,脸颊上立刻又挨了不轻不重的一个耳光。「都这个时候了,」乔澈一手揉捏着他,挑起嘴角,「你好自为之。」这晚遭遇的抵抗比以往要弱一些,强制性爱的感觉不错,乔澈很满意。乔四如今只是个半废的禁脔而已,以往在他身边的人都已经死或散了,手里的东西不在了,人更是老了,看着也有些不中用。乔澈过去总是提防着他,小心他会像蛰伏的毒蛇一样猛起伤人。他也的确等到机会,给了他们猝不及防的狠辣的一口。只不过那一次之后,他的毒牙也像是没有了,他最后的锋利和歹毒都留在那被他咬中的青年身上,一同离他而去了。人一开始做无谓的挣扎,才真正显出虚弱来,乔澈很懂这道理。被百般凌虐也能不动声色地忍受的乔四,是他最忌惮的;而会徒劳反抗,出言顶撞他的乔四,反倒令他放了心。乔澈觉得,他这个哥哥现在已经差不多了,乱了阵脚到失去斗志之间,并不会隔得太远,只需要再多一些时间,最后一点猛兽的习性也会从他身上消失。乔澈在临走的时候,让人给乔四上了份甜点,里头照例放些会让肌肉松弛,精神麻痹的调料,又嘱咐下人要特别顺着他的心意,要什么就给什么,别惹他不高兴。昨晚刚狠狠折磨过他,今天是要给点甜头,免得他绷得太紧。给一鞭子再揉一揉,这是基本的调教。乔澈离开之后,乔四也没多生事,只嫌嘴巴太涩,要吃些新鲜杨梅生津,而家里居然没有备着,去厨房找了一遍,没找着发了一通脾气,而后就没精打采下来,回到屋内养神。他现在行事比以前更老派,在窗口盖了个毯子晒着太阳,渐渐就瞌睡似的。但他没有真的睡过去,反倒是宅内都安静了。乔四醒过来一般,抬头看了看时间,而后推动轮椅往门口去。外面也响起脚步声,乔四停住,看着门打开。「四爷。」来人和他打了个照面,看清他的模样,像是有些吃惊,而来人自己脸上也尽显沧桑,头发都不如以前整齐了。几缕花白藏不住地零碎着。乔四不由叹口气:「你能逃得掉也不容易,又何必亲自回来。」男人弯腰道:「别人办事我不放心。我是要伺候四爷的。」的确乔博是对他最忠心的,没有「之一」。乔博身分是他的下人,处处受他差遣,听他使唤,但在有些地方,逾越一点来说,又是犹如父辈般的呵护。乔博几十年前还在街头做少年混混的时候,也当过相当年轻的小父亲,但在那乱七八糟的世道里,孩子没能养得大。如果能活到现在,也只比乔四小一些。乔四从七、八岁就由乔博在身边伺候,乔博对这小少爷,与其说是忠诚,不如说是长者对年轻一辈的爱护,代入了一些不敢说出口的胆大包天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