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他的後宮也要風波迭起了,女人嘛,就該是這樣的,後宮是她們的戰場,作為天子,高高在上,靜觀風雨,看她們爭寵才更添樂。
「馬雲。」朱棣突然喚道。
「奴才在!」內侍太監總管馬雲立即上前聽候吩咐。
「傳旨,貴妃舊疾復發,需要靜養,暫由賢妃代管六宮,移居翊坤宮。」
「是!」馬雲悄悄偷偷看了看天子的表情,心中好是奇怪,卻又不敢有絲毫的遲疑,立即下去傳旨。
第二十章智斗
權妃跪領聖旨之後,重重打賞傳旨太監。權妃宮中上下喜氣洋洋。
權妃臉上也是一種志在必得的神情。
「娘娘,老奴真是服了娘娘,還當是娘娘是小孩子心性,才會跑去淋雨,沒有招架之力,才會甘心去受貴妃的欺凌,想不到娘娘有如此心思!」曹尚宮滿面堆笑,樂不可支。
「嬤嬤,吩咐下去,今日以後,我這翊坤宮上下眾人,更要謹言慎行,不得張狂跋扈,惹事生非!」權妃一張玉面嚴肅沉重,讓人看上去就有一種說不出的惶恐。
曹尚宮點頭稱是立即下去吩咐。
夜色凝重。
權妃打開窗子,對著月亮,獨自品簫。
簫音悠揚孤寂,愁緒萬千。
她放下玉簫,用手輕撫,一絲苦笑浮在唇邊,自言自語:「你說,在這宮中,若要自保、若要不被人欺負,就要扳倒柔儀宮的貴妃,取而代之成為六宮之主。我聽了你的話,如今你可如願了?」
「我心裡明白,你不是為了我,而是為了自己。」
「可即使如此,我也會如你所願!」
淚水在不經意間滑落,滿天的星星閃爍著點點光芒,仿佛也有著無限的心事與愁思。
罷了,事到如今,再也不能回頭。
而柔儀宮中,王貴妃對鏡梳妝,臉上的愁容一點兒一點兒褪去,只是痴痴的對鏡而笑。
「娘娘!」柔儀宮的管事姑姑,王貴妃昔日自蘇州老家帶來的乳娘,柳氏,拿起象牙梳子幫她理著又厚又粗的一頭秀髮。
王貴妃索性向後一靠,倚在她的懷裡:「姆媽,你說,我錯了嗎?」
「娘娘!」柳氏停下手,輕輕撫著貴妃,勸慰著:「娘娘何錯之有?」
「皇后在時,我小心翼翼,恭順如侍家慈,終於才能安安穩穩過了這些年,如今皇后離世,我更是小心謹慎、如履薄冰,如今,我累了,該是退下來歇息的時候了!」
「娘娘!」柳氏語氣突然重了起來,有些心痛更是責備地說道:「娘娘不該如此,老奴也不該如此幫著娘娘做下這等糊塗事,如今外面議論紛紛,都在笑話娘娘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想擺正宮主子的威儀,殺殺那權妃的威風,卻不想失了手,反而失勢,真真是狗眼看人低!」
「她們哪裡知道?」王貴妃淡淡一笑,絲毫不見介懷。
「她們不知道無妨!」柳氏放低聲音:「只怕皇上也未必知道,娘娘是智者,甘心抽身而退,只怕皇上未必了解娘娘的苦心,若因此失了皇寵,娘娘又沒有皇子皇女伴身,恐怕日後……」
王貴妃嘆息一聲:「我現在倒是慶幸我沒有一兒半女,在這宮裡,無兒女牽絆也許才是幸事,你看徐後,為皇上元配正宮,可曾享過一天的福?自己親生的三個兒子還掐得死去活來的,到死都沒有閉上眼睛。」
「娘娘,那東宮太子妃那邊?」柳氏四下張望之後,方才說道:「以後該如何相交?」
王貴妃撐起身子,扶著柳氏回到床上,靠在床頭,懶懶地說道:「順情而應,不必刻意結交,也不用疏遠,如今是我失勢,我不主動去與她交往,也算不得失禮,只看她如何待我就是!」
「娘娘高明,如此,再也不必夾在東宮和那邊為難了!」柳氏長長鬆了一口氣。
「好了,又沒外人,姆媽就不要給我灌迷湯了,如今可要做好準備過一段冷清的苦日子了!」王貴妃閉上眼睛,柳氏為其將錦被拉好,放下帳幔。
「娘娘放心,關上大門,在這柔儀宮中,娘娘還是娘娘!」
太子宮中。
太子妃在書案前臨字,沾滿了墨汁的筆,卻遲遲沒有落下,宮中這兩日的變故總不能讓人心靜如水,任她再怎樣淡泊,也不能置身事外。
「娘娘!」貼身的大宮女慧珠來報:「彭城伯夫人來了!」
「哦?」太子妃張妍心中一暖,還是自己的娘好呀,如今正是迷茫躊躇之時,來的太好了。
立即將筆丟於一旁,起身相迎。
彭城伯夫人匆匆進殿,剛待行禮,就被太子妃攔了下來:「又沒外人,母親無須多禮!」
彭城伯夫人一愣,女兒自入宮以來,一向清冷,怎的突然轉了性子。隨即吩咐慧珠:「去外面守著!」
「是,夫人放心!」慧珠退下,走到門口,稍一猶豫,終於沒有把門掩上。
彭城伯夫人剛待開口相叫,細一思索,就樂了:「這孩子就是有心計,開著門,外面有沒有人偷聽一覽無遺,自然比關上的好!」
太子妃不動聲色。
「妍兒,娘聽說這宮裡最近不太平?」彭城伯夫人小心打量著女兒的神色,惟恐一句話說的不中聽,立即翻臉。
而出人意料的是,張妍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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