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建笑着摇摇头:“不是,我有认识的人在这里上过学。”
老太太说:“我看你也觉得你不像是这儿的老师。”
她的话把于建逗乐了,“你是说我看着就不像文人,像粗人是不?”
“哎不不不,”
老太太赶紧摆摆手,“我可没有这个意思。我是说我在给人家打扫卫生打扫了好多年,来这上过班的老师,哪怕是师范学院毕业来这里实习过的学生娃,我只要见过了就能记住,我就看你脸生,没见过你,所以觉得你应该不是这的老师。”
“那你现在还干这个,也不退休休息休息?”
“趁着还能动,再干几年,等到时候真的瘫到床上了,想干也干不了了。”
老太太笑嘻嘻地说:“我说你认识的人在这上过学,是不是你娃?那你娃肯定早就大学毕业了,考到哪儿了?现在干啥工作呢?”
于建想提齐安雅,可又怕老太太再追问更多的细节,自己一时间也说不清楚惹人生疑,他转念一想,“不是我娃,是我一个老邻居,走了挺长时间了,这不我是这两天刷手机,说这里要拆了,我就突然想起来,就过来看看。”
他透过校门往里面望望,操场上有几个班的孩子正在上体育课。
“是啊,人家市政规划,以后这地方都要扒平,盖个公园还是什么的,这学期的课还在这里上,等下学期一开学,娃们就全部搬去龙泉那边的校区了。”
于建咂咂嘴,“时间过的太快了,我看再过几年,来这边一看,就全都变得不一样了。”
他问,“大姐,95年的时候,你在这里不?”
“95年?这都二十多年前的事了,哎呀,我想想啊,我是……我是98年年初才来这个学校的,怎么,你那邻居是95年的时候在这上过学?”
“是啊,95年的时候本该参加高考的,结果人没了。”
老太太吓了一跳,“怎么没的,死在学校里了?”
“没有,下雨天走路不看路,掉到没盖井盖的下水道里淹死了。”
“哎呀,那太可惜了。”
老太太摇着头叹息着。
除了这个,于建也没能从老太太那得到任何反馈,老太太也没有像电影里演的那样,意外地想起了什么,然后打开话匣子,说出了一个可以指引方向的破案线索。
再说,如果当年有线索,冯望也一定不会置之不理,一定会追下去的。于建想起冯望,心里又有了一丝伤感,不知不觉间,这么多年都过去了,对于往事,除非与自身密切相关,否则能记住的没有几个人,等到这个校园一拆,又有多少故事会跟着被埋葬呢?
于建向老太太道了声谢,然后转身离开。快走到公车站的时候,收到了一条于孝文的语音留言,点开一听,顿时来了精神。
“爸,今天晚上你别出门,我和小雅去你那一趟,有挺重要的事想跟你说。”
难以压抑住的笑容浮上了于建的嘴角,他在心里仔细盘算着,春节结婚太赶,什么都还没来得及准备,要不然,就来年五一吧。
于孝文和齐安雅到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七点半。于孝文提前给于建说好,说他们两个人会吃了晚饭以后再过来,让他不用担心晚饭的事。于建听见他的口气挺着急,而且口气里也没有马上要官宣婚讯的那种喜悦,却像是有什么令人不安的东西笼罩在他的头顶,而他不得不快点说出来一样。
于建去外面的市里买了一些他觉得小雅可能会喜欢喝的饮料,也提前泡了壶茶。于孝文和齐安雅一坐定,还不等他倒茶端饮料,于孝文就说:“爸,有件事,我们得给你说,其实,按理来说,我们也许早就该跟您汇报了,可小雅一直有点拿不定主意,这事也怪我,对她关心不够,所以才拖到现在……”
于孝文的口气犹犹豫豫,但表情很严肃,而坐在他旁边的齐安雅则一直低着头,不敢看于建。
于建见他俩这样,心里猜出了一个大概,他松了一口气,在心里骂了一句臭小子,然后努力压抑住自己的笑意,说:“那既然是这样的话,你俩的事得抓紧办了,再拖下去就有点不好了。”
他故意清了清嗓子,然后口气温柔地问小雅:“上医院了没有?感觉怎么样,想吃什么就让孝文给你买!别亏待自己。”
于孝文和齐安雅两个人面面相觑,过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于建会错了意。于孝文说:“爸,你想哪去了,我们要跟你说的不是这事!”
“哦,不是这事啊?”
于建不死心地瞥了一眼齐安雅的肚子,“那什么事啊?”
于孝文和齐安雅对视了一眼,然后齐安雅从随身的布包里取出来了几个本子,放在面前的茶几上。
“这,是什么啊?”
于建问。
“是我小姨的遗物,我去打扫她的出租屋的时候现的,这里面记了一些事……”
齐安雅低着头,“我也不知道是真的还是假的,我跟孝文说了,他说不管是真是假,最好都跟您说一下。”
于建被齐安雅郑重其事的口气吓住了,不等他接话,齐安雅又说:“如果是真的,希望叔叔您也别怪我耽搁了这么久才告诉你……”
“我爸不会怪你的。”
于孝文在旁边接话。
“到底什么事啊?孩子,有话就直说。”
于建等得有点着急了。
“叔叔,在一九九五年的时候,金泰中学里有一个叫赵海亮的人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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