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说完,但众人都听懂了,于是视线齐齐射向迟槿方向。
迟槿看一眼戚施。对方戴着面具,他瞧不清他表情,却在他眼中看出郑重神色来。
迟槿眉头跳了又跳,实在没忍住,片刻功夫绘好一水阵。很快,水自戚施脚下蔓延出来,淹没了对方的脚踝。戚施要逃,立刻有藤蔓缠住他双腿,将他牢牢定在原地。光这还不够,迟槿紧接着又掏出一叠降雷符往戚施身上砸了过去,直接把戚施劈了个外焦里嫩。
尽管如此,戚施却仍旧笑出一口白牙“若还不解气,再来几道雷也是可以的。”
迟家小辈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纷纷往后退。没躲几步,便听迟槿道“没听到么所有降雷符拿出来”
他指着戚施,语气里是显而易辨的怒气,“全给我砸了”
迟家小辈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各自确认好其余人眼神里的幸灾乐祸,便从储物袋里掏出降雷符,一个接一个往戚施头上砸。
动静之大,叫周围民众以为要下雨,纷纷收了晾晒的衣服被褥。
可雨是没有的,有的只是一个为了消迟槿火气,任命挨砸的戚施。反正他不疼就是。
等降雷符都用完了,再也无雷可劈时候,水阵中央的戚施便问“降雷符可还有剩”
众人摇头。
戚施便点了点头,看向迟槿“那我便出来了。”
语毕,抬脚。方才那缠住他双腿的藤蔓在他动作之下纷纷枯萎凋落。下一刻,他便从那被劈的烤焦模样恢复如常。
仍是那件黑色衣袍,仍是那具无脸面具,全身上下毫无损,风度依旧。
不知谁小声说了一句“你虽厉害,但你到底是无名散修,怎么配得上我师叔”
说话的是立在最后的一个迟家弟子。他说完这句,所有人都互看一眼,却无一人反驳。
迟槿正要回话,戚施便扯开嘴角,道“我可将秦柯交由迟家处置。”
迟家早有将秦柯夺来亲自处置的念头,碍于鬼域修为压制,一直未曾行动。于是在听得戚施这句话后,各自表情都严肃起来。
若是放在十年之前,戚施绝不会如此大胆。但这十年之间,他在外磨砺时候,与天争,与地争,与正道争,与魔道争,与散修争,与鬼差争,多少次险些丧命,彼时唯一称得上支柱的,只剩下一个师兄。
于是他便将从前顾忌抛却了大半,只剩一个念头得到师兄。
今日举动虽过火了,触到了迟槿底线,但他并不后悔。他来至迟槿面前,握住他的手,不理会其余人,低声下气道“莫气了,莫气了,我知我逼你逼得太狠了,你生气也是应当的。若能叫你消火,你想怎样我都可以的。雷劈不行,再来烧一烧淹一淹也是可以的。”
迟槿抿唇。
这几天来,戚施只敢在私下叫他师兄,外人面前从来不敢暴露身份,分明是如此胆小的人。
可只说戚施胆小,却又不合适。毕竟不过几日功夫,这人便将他逼得退无可退,唯有与他站在一起这一选择。他敢肯定,如果不是戚施步步紧逼,再来十年八年,他也不会和这人滚床上去。
想到这里,迟槿叹一口气,转而望向迟家一众弟子,道“他说的不错。”
也许是因为紧张缘故,戚施握着他的那只手掌心全是汗。迟槿只觉得他手指被对方握得生疼,但却没抽出来,继续道“我确曾与他拜过堂。”
握住他手的力道骤然减轻,戚施面具下的眼笑得极欢,“瞧,我说得不错吧。”
没多久,迟槿与一无名鬼修拜过堂的消息不胫而走。同时,秦柯在那鬼修手中之事也传遍了整个修真界。
消息传到迟问笙耳里时候,他再想去掩盖,也为时已晚了。
戚施可不管其他人如何做想。他只知道,这一消息传出去后,不管迟家人有多不愿,他得以留在迟家的几率少说被提到了七成。毕竟迟家十分看重颜面,单论他与迟槿拜过堂一点,若迟家人不管不顾将他赶出来,便足以叫人诟病。
不论过程如何,反正他目的达到了,这便足够。
大约是高兴了,回去路上,戚施当真安分下来。也因为迟家人在场,再没叫迟槿一声师兄。
回到迟家的前一天晚上,一行人夜宿荒野。迟槿趁众人休息时候,将戚施叫出来,再次问道“戚施,你到底在害怕什么”
戚施只说了一句话“我怕得不到师兄。”
请牢记收藏,&1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