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娇蕊胡乱的梳了两下头,把马尾扎起来就要下楼去,许嘉树忙拉住她的手表示自己有话说。
许嘉树凝视着林娇蕊因为睡眠不够有些没精打采的眼眸正色道:“我记得你之前说过周子恒很喜欢疏影对吗?”
林娇蕊木然的嗯了一声,然后补充:“周老曾经为了周子恒跑来亲家提过亲,秦爷爷拒绝了,再后来元丰就回来了。周老给周子恒安排娶雪茹姑姑婆家侄女的目的不言而喻。就祖孙情谊上来说元丰不及周子恒更容易让老爷子信任。咱们跟周老没怎么打交道,但根据秦家嘴里听到的一些讯息可以大概判断出老爷子是个谨慎敏感的人,想来那些做这个局的就是抓住了周老的弱点。”
许嘉树微微颔首,然后继续道:“男人嘛总是对自己爱而不得的女子念念不忘,想来周子恒也不例外。若是咱们做一个局设法让周子恒把该说的说出来,那元丰就能马上被放出来,属于他的东西周老必须一分不少的给他。”
林娇蕊不用怎么琢磨就能明白许嘉树心中谋算:“这件事先看长辈们的意思,我试探一下疏影。若真的利用疏影做局,必须确保疏影毫发无伤。”
许嘉树胸有成竹道:“那是自然。”
“我还以为你不喜欢元丰呢。”
林娇蕊依靠在某人怀里弱弱的嘀咕着。
许嘉树笑着捏捏林娇蕊的手,语带宠溺道:“真是个傻瓜。我不喜欢元丰总黏你,就算你亲弟弟大了还黏你我也不喜欢的。元丰这个人我不光很喜欢还很欣赏,我对他跟对元华是一样的。”
这一宿大家都没咋说好,方雪梅早早爬起来用储存的山药熬了一道补血益气的粥,另外又做了两道开胃的小菜。
自从秋雪斋做大以后,方雪梅无需每天都早早跑去店里忙,她的任务就是教徒弟,然后储备秋雪斋日常所用的核心小咸菜,比如腌的黄瓜咸菜,做馅儿用的蜜汁酱料,还有辣白菜等等。
秋雪斋要做成连锁店,保证店长们始终忠诚,必须得用他们所没法掌握的核心技术才行啊。
不管是最早跟方雪梅学厨的李云霞还是后来的几位,她们都从方雪梅这里学到了做菜,做各类面点,但方雪梅还是留了底牌的。
当然了若没有林娇蕊和苏晚秋在旁边盯着,以方雪梅的实在劲儿肯定把自己所有本事都奉献出来了。
早饭吃的差不多了,秦江川才对老爷子道:“爸,一会儿您去一趟医院一来是探望周叔,二来试探一下他的态度。”
秦老颔首道:“我正是这么打算的。老三呢,千万被因为私事耽误了你的工作,越是这个时候咱们月得稳得住。”
秦江川:“我晓得。”
如今秦江川从区长升到了书记,他把原先的工商局局长宋建武给提成了负责经济这块儿的副区长。
以秦江川的成绩他早该更进一步了,是秦江川没有力争上游的野心,只想在区书记任上退休,然后自己主政一区期间提拔几个头脑活,肯干事儿的。
早饭后,秦老便带着方雪梅做好的鸡汤去了医院。
周老已经没大碍了,若是普通人早就回家养了,周老又不缺钱,因此想在医院住几天确定无碍了再回去。
周子恒跟韩宣和在这里陪着。
秦老来了以后直接把人打发了:“宣和,你回学校上课去,子恒也别耽误了上班儿。”
周老也道:“你们俩都忙去吧,老秦在这里陪我,还有护士,你放心就是了。”
于是韩宣和跟周子恒先后离开了。
不过周子恒可没真的走,而是待韩宣和离开后他又重新折返回医院。
与此同时,戴了口罩和墨镜的林娇蕊跟秦疏影悄悄的跟在了周子恒身后。
周子恒重新回到了周老住的单间病房外面。
周子恒把耳朵贴在门上想要尽可能听清楚里头两位老人的谈话。
就在周子恒认真偷听的时候,突然被一个戴墨镜和口罩,穿着补丁衣裳的女人撞了一下。
被撞疼了的周子恒本能的骂出声来:“你特娘的走路没长——”
话一出口周子恒暗叫不妙。
屋里的秦老意味深长的看了正靠床栏坐着的周老一眼。
周老面露讪色。
就在刚才秦老跟周老打赌周子恒必会回来偷听,周老还不信,没想到不到两分钟就被打了脸。
秦老缓缓起身到了门口,然后把门刚好看到周子恒慌乱的跑走。
秦老把房门重新关闭,然后直接用插销插上。
重新坐回之前的位置秦老才微声开口:“雍熙兄难道还觉得你这嗣孙是个没本事,但很老实实在的孩子吗?”
周老没有直接接秦老的话,而是语气淡淡道:“莫非博源兄想说真正想害我的人是子恒,元丰是无辜的?”
秦老沉声道:“本该如此,莫非雍熙兄觉得元丰是个蠢材不成?害了你对他有甚好处?他不是周家子孙,以他的本事他照旧能给自己拼出一片天。他犯不着为了什么拿自己的前程去赌。”
“博源兄莫要激动。”
周老压了压手,“我自是知道元丰那孩子不是个蠢材,相反那孩子很有心机,而且性格外柔内坚,若我的致远有他一半儿的心性也不至于走绝路。论教孩子我周某人竟不如一对种地的夫妇。”
秦老微舒一口气:“你能这般想我也就放心了。”
周老对上秦老那张饱经风霜的脸微微叹息:“我的博源兄啊,莫非在你心里头我就是个老糊涂不成吗?我承认当初我不肯完全接纳元丰让你们很失望,可我怕万一弄错啊,那祖宗传下来的一点点产业不就便宜旁人了,我宁可便宜了二房的子孙,也不想便宜了不相干的人。如今我是真的认定元丰就是我周某人嫡亲的孙儿。我仍旧留下子恒的确是为了我们这一房的香火传承。博源兄子孙多,自然不能体会我的苦衷和无奈。”
顿了顿周老才继续小声道:“这一年多二房那群年轻人对元丰用阴谋也好阳谋也罢我都看在眼里,我没有出声是想看看元丰的本事,再后来我便相信元丰能全身而退。之前你和江川都提醒过我当年元丰的失踪可能跟二房有关,我已经托妻侄他们帮忙调查二房诸人了,奈何一无所获,想要破局必须得让他们内斗才行。”
秦老试探着问:“雍熙兄的意思是你在将就将就,好抓出幕后真正的主谋是与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