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人被他的混帳程度驚呆了,怪不得這麼帥的一張臉沒有女朋友,上天是公平的。
等人散開,向淮才斂了混帳神色,他微微偏頭看著旁邊做題的林霽,半晌伸手在林霽的桌子上敲了一下。
林霽停了筆,看向他,向淮突然緊張起來,他咽了下口水,過了半分鐘才終於艱澀地開口:「我為我之前說的話向你道歉。」
「哦,」林霽說,「沒關係。」
他說得輕描淡寫,向淮心裡反而更難受了,第一句開了口,接下來的話就順暢了很多:「我不該罵你醜八怪,也不該說你寄生蟲,是我嘴賤,以後我肯定不說了,其他人要是說我就幫你揍回去。」
「沒必要,」林霽的語氣很淡,像是真的覺得無所謂,「早晨那種情況你也不用那樣做,隨便她們說什麼,我不在乎,而且她們說得也沒錯。」
「你才不嚇人。」向淮打斷他,夸一個男生長得好有點奇怪,他覺得彆扭,卻還是低聲而迅地含糊了一句,「你很好看。」
最後一個字音輕得幾乎聽不見。
林霽的眼睛又黑又靜,像是能讓人溺進去,向淮還沒被他這樣看過,沒幾秒鐘就有點撐不住想跑路了。
林霽這才說了一句:「謝謝。」
第十二章第一
一整天向淮幾乎都在偷看林霽,越看他越心底的那些敵意越淡,他甚至有些想不明白自己當初是為什麼那麼厭惡林霽了。
晚自習放學之後,林霽沒立即走,而是坐在位置上又看了會兒書,一直到快十點的時候,教室里的人都走光了,林霽才合上書,收拾東西準備離開。
旁邊的向淮往前拉了下椅子給林霽讓空,他自己卻不像要走的模樣,仍是趴在桌子上,一隻手無聊地點著手機。
林霽看著他頭頂的發旋,莫名地從其中看出了一絲委屈。
「你不走?」林霽停了兩秒,開口問道。
向淮猛地抬起頭來,一雙眼睛亮晶晶的,灼灼地盯著他。
林霽如他所願地又問了一遍:「不一起走嗎?」
「走走走!」向淮興奮地站起來,椅子因他急躁的動作砰的一聲砸在地上,向淮用一隻腳勾椅子,不小心撞到桌子又波及到桌上立著的一摞書,書往前嘩啦啦掉了一地。
林霽看他手忙腳亂的樣子,眼中落了一絲笑意,抬步先出了教室。沒兩分鐘向淮就從後面追上來,他呼出一口氣,放慢了度,兩人並排而行。
早秋的風暖暖地吹著,還有著不知道什麼植物散發的香氣,向淮隨手揪著路邊的小灌木葉子,從心底里覺得快活熨帖,這兩天心裡壓著的大石頭終於挪開了些。
「你不生我的氣了吧?」向淮問。
林霽看他一眼,沒說話,向淮接著嘿嘿樂了兩聲,這次用的是肯定句:「你不生我氣了。」
林霽在心底罵了一句傻子。
晚上睡覺前向淮又確認了一遍手機鬧鐘,這兩天他都是訂三個鬧鐘,每隔兩分鐘響一次,生怕自己起不來床。
每個鬧鐘都開著,確認無誤,向淮把手機扔旁邊桌子上,剛想睡覺,門口就傳來了敲門聲。
是林霽。
「怎麼了,有事?」向淮問。
「明天早上我七點走。」林霽頓了頓,才接著說道,「你可以晚一些起床。」
向淮眯著眼睛看著他笑,林霽被他笑得罕見地有些不自在,不過只是一瞬間就斂去了。
等門關上,向淮轉身猛地撲到床上,興奮地打了兩個滾。
他被林霽一個甜棗蠱惑得五迷三道,一邊忍不住笑一邊感到奇怪地想,我之前是因為什麼煩他來著,這小白菜好像也沒那麼煩人哈。
向淮連著三天準點到教室,陳靜瑜早晨都忍不住進教室在他桌子旁邊走了一圈,然後把在吵鬧的背書聲里趴桌子上睡得香甜的向淮揪了起來。
向淮每天早起半個小時,上課睡覺的時間卻多了好幾倍,但他跟有什麼特異功能似的,困只在課上犯,下了課人家趴下了他起來了,上了課人家聽課了他繼續迷瞪瞪地睡覺。
向淮這幾天的異狀施法和鄭早橋也都看在眼裡,兩個人心裡貓抓似的好奇,湊在一起就嘀咕向淮是受了什麼刺激。
向淮一籃球砸過來:「嘀咕什麼呢?」
他在球場上跑了半天,臉上都是汗水,在陽光下亮晶晶的,向淮隨意抹了兩把,沖施法和鄭早橋挑了挑眉:「你倆說我什麼壞話呢?」
「心情好了吧?」施法問。
「還成。」向淮嘴上說還成,眼角眉梢卻都煥著光彩,誰都能看出他心情不錯。
「行。」鄭早橋說,「那這兩天的事兒也交代交代唄。」
「有什麼可交代的?」向淮邊說邊笑,從施法懷裡抱過籃球,跑回籃球場,來了個漂亮的上籃。
「我覺得有情況。」鄭早橋看著他的背影沉吟道,「談戀愛了?」
施法搖頭:「我覺得是林霽。」
鄭早橋震驚道:「跟林霽談戀愛了?」
施法一臉看傻逼的表情,鄭早橋反應過來:「哦你是說跟林霽有關係。」
「誒,」向淮不知是不是聽到了他倆說林霽的名字,突然回頭說道,「你們還記得我之前說林霽的壞話嗎?」
鄭早橋和施法點頭,施法信誓旦旦地表示:「每一句都記得清楚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