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建康一遍心不在焉地切菜,一边小心地观察江枫。
他觉得他儿子最近不太正常。
仿佛是和蘑菇杠上了,天天煮蘑菇汤从早到晚的煮,到了晚上再用其中一锅蘑菇汤来做那道奇怪的银耳鹌鹑蛋午餐肉菜。
是不是该去庙里给儿子请个驱邪的符回来?
王秀莲端着一盆暴力清洗过的菜走到江建康旁边,重重地把盆放在桌子上,坚固的木桌晃了晃。
“儿子最近是怎么了?”
王秀莲压低嗓音问道。
江建康摇摇头:“我听说这附近有个庙里的符特别灵,要不要我们明天去给小枫求一个驱驱邪?”
“胡说什么,你才中邪了!”
王秀莲横了一眼江建康,又小心地看了江枫一眼,“我看还是把爸叫过来,让爸看看。”
“叫爸来有什么用?”
江建康还是觉得江枫可能是中邪了。
“爸厨艺不比你高?小枫天天煮这蘑菇汤,等爸来了,帮他把汤弄好了不就好了?”
王秀莲把菜倒出来,端着大空盘回去继续洗菜,“记得打电话!”
虽然江建康觉得去庙里请一道符比较有用,但老婆的话不能不听,还是乖乖放下菜刀去外面给江老爷子打电话。
江老爷子听完江建康描述江枫的情况之后,沉默许久,答应找时间去a市走一趟。
挂了电话,江老爷子中气十足地冲江奶奶叫道:“老婆子,把我藏柜子上那瓶酒拿出来!”
“拿什么酒,大白天的,喝喝喝,你猪食煮了吗?菜洗了吗?院子里的地扫了吗?”
江奶奶在房间里听黄梅戏,大着嗓门吼回去。
江老爷子被吼了也不生气,自己乐颠颠地去拿酒,倒了浅浅地一小杯,坐在桌边慢慢地抿。
闭上眼睛,江老爷子咿咿呀呀地唱起了不成调的曲子。
江奶奶从屋子里出来准备给江老爷子拿酒,见他已经喝上了还在哼小曲,就知道他心情很好,问道:“刚刚谁打的电话,这么高兴?”
说着,江奶奶去厨房给他端一小碟花生米。
“小枫有出息了啊,我江家后继有人了啊!”
江老爷子睁开眼,笑道。
他那五个儿子,全是照葫芦画瓢的天赋,他怎么教就怎么学,但厨子怎么如此死板不知变通呢?
他原以为这辈子就这样了,江家菜就这样断在自己手上了。
没想到,没想到啊,他这个天赋一般的孙子二十岁了还能有这造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