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晚上八点左右,通进陈招池那栋出租房的巷道斜坡里,会有一个收倒附近居民垃圾的男人拉着垃圾推车经过这里,连这个司庭衍都尽收眼底。
陈招池每天从酒吧回来后的行径他更是熟知。
陈招池会经过哪条路,哪间房,哪条窄坡巷道,司庭衍比经常喝得烂醉东倒西歪回家的陈招池还清楚。
对猎杀猎物司庭衍有用不尽的耐心。
今天也是。
从家里出来后司庭衍便到这里,一直到夜色浓重。
今晚穷凶恶极,万恶不赦。
他精准掐着每个分秒,操纵别人生命最后那点秒数。
晚上八点左右,不远处传来垃圾推车车轮吱呀声,在朦胧惨暗夜色里声音极其刺耳。
声音越来越近,一直到巷前。
司庭衍也是这时候出现的,要路过这里去垃圾场。
男人肩颈上搭着条擦汗毛巾,抬眼看了他一眼。
即使什么都看不到,只有个混沌人影。
陌生人擦肩而过谁都不会上心,男人没注意他,拖着足有一人高的垃圾拖车进巷。
那窄巷是斜坡,男人垃圾拖车车轮滚上坡后明显有点吃力。
垃圾高堆拖车上,今天明显要比平时重很多,男人拉了两下又退回去。
就在他想使尽浑身解数再次去拉时,推车后面突然有一股力。
司庭衍在搭把手。
男人回头去望,看到司庭衍半张脸,立马连忙道谢“谢谢啊小兄弟。”
司庭衍没说话。
在司庭衍帮忙下推车很快滚上坡,一路往上。
然而就在爬上一两米的时候,司庭衍撑于车后的手松劲。
突如其来,前面男人没防备,一时臂力不支抓不稳垃圾推车。
紧接着垃圾推车往后倒滑,然后侧向轰然倒地。
今天垃圾又多,一摔全倾洒出车,满车污秽湿泞的垃圾瞬间洒了一地。
酸的食物,肮脏的布料,看不清面貌的东西,各种东西混在地上散着冲天的臭气。
男人也摔在地上,看着满地垃圾暗骂了一声。
巷子不算宽,有的垃圾堆得有半膝高,满地泛滥臭。
这里没路灯,眼睛都是在摸黑,更何况没带任何打扫工具,男人根本无从下手。
但这里基本没人会来,这堆垃圾挡不了什么人,男人也就打算明日再来打扫。
男人沾带满身污秽臭气,一瘸一拐拖着垃圾拖车走了。
而司庭衍则是一点污浊不沾,混沌昏暗里眸色冰冷。
他漠视地上那堆垃圾,没停顿一瞬,转身离开。
离这里五十多米远处有栋烂尾楼,已经搁置几个年头,围在上面的建筑安全防护绿网要被风雨冲刷得七零八碎和褪色。
夜风渐凶,呼呼穿房过巷。
司庭衍知道在一分钟后,某张多年挂在烂尾楼边沿的绿网,将会不堪风力掉下。
走到烂尾楼旁侧那条贴墙小道的时候,绿色防护网还勾在楼沿半掉不掉。
而小道路面上有个井盖下水道。
三天前井盖被住这破楼里的流浪汉撬走卖掉换钱,现在上面空荡荡。
又几阵风吹过,在烂尾楼上吊了好几年的破碎绿色防护网终于不堪重力被风吹下。
如司庭衍脑内一堆数据预料中的那般,绿色防护网从楼上掉下,准确无误落在了没有井盖的井上面。
绿网面积过大,没掉进下水道,覆盖在上面。
隐约有水声传来,却又听不真切,被不远处的建筑工地传来的施工声覆盖。
司庭衍像只是路过一样,走了。
酒吧里流光溢彩,音响震耳。
陈招池今晚没带黎楚过来,在旁几个一起喝酒的狐朋狗友调侃道“今晚怎么没带黎美女过来”
陈招池只沉眸喝酒,没理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