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塔古太太说。
“现在可以动手了吧!”
西姆斯太太说。
西姆斯太太手上捧着那件礼服,外面包着一层棉布,她的助手掀去棉布,斯佳丽惊喜地倒抽一口气。白色缎子在日光下熠熠发亮,日光也使银色刺绣闪闪发亮,宛如是个有生命的东西。真是一件神奇的礼服。
斯佳丽站起来,伸手欲摸。
“先戴手套,”
西姆斯太太命令道。“否则每根手指都会留下指痕。”
斯佳丽看到女裁缝戴着白色小山羊皮手套。她接过夏洛特递过来的一双未用过的长手套。手套已往后招并扑了粉,这样她不必完全伸出手去就可直接套进去。
当她把手套戴上并捋直后,夏洛特熟练地用一枚小银钮扣钩把小钮扣钩过扣眼,赛拉芬娜在她头上罩了一条丝质手中,脱掉她的晨衣,然后西姆斯太太将礼服套进她举高的手臂,再套到她的身体上。当西姆斯太太在她背后扣扣子时,赛拉芬娜熟练地拿开手中,最后精巧地修理了一下斯佳丽的头发。
有人叩门。“时间抓得真准。”
蒙塔古太太说。“一定是埃尔韦先生。咱们把奥哈拉太太带到这里来,西姆斯太太。”
夏洛特领着斯佳丽走到房间中央。斯佳丽听到夏洛特开门,并低声说话。我猜她一定在说法语,而且指望我也说法语。不!夏洛特现在对我可是了如指掌!
真希望有面镜子,让我瞧瞧这件礼服穿在我身上是什么样子。
西姆斯太大的助手轻轻敲她的脚趾,她抬起一只脚,然后抬起另一只。她无法看到西姆斯太太的助手帮她套进脚的鞋子是什么模样,因为西姆斯太太戳戳她的肩头,嘘声命令她挺直身子。助手拨弄着她的裙裾。
“奥哈拉太太,”
夏洛特蒙塔古说。“请允许我介绍弗朗索瓦埃尔韦先生。”
斯佳丽盯着走到她面前向她点头行礼的这位肥嘟嘟的秃头男人。“你好。”
她说。她是不是该和画家握个手呢?
“太美了!”
画家弹弹指头,两个男人抬着一面巨大的窗间镜放到两扇窗之间。他们一退开,斯佳丽就看到了镜中的自己。
这件白缎礼服比她所想象的还暴露,她目不转睛地瞪着袒露大半的胸脯和肩膀,然后又看着镜中这个她几乎认不出来的女人。她的头发高高地盘在头上,密密的发卷精巧绝伦,几乎是可遇而不可求。白缎在她纤长的身躯上闪闪发亮,镶银边的白缎裙裾在银跟白缎鞋四周呈半圆曲形展开。
天啊!我看起来一点也不像我,倒像外婆的肖像。
少女时代天真烂漫的情怀已不复存在。她现在看到的是一个成熟的女人,而不是克莱顿县轻浮的美女。镜里的女人,令她惊艳不已,这副陌生模样令她迷惑而兴奋。她的唇角微微抖动,微微往上翘的凤眼透出更深邃更神秘的光泽。她充满自信地抬起下巴,用挑战、赞许的目光直接注视镜中自己的眼睛。
“这就是了!”
夏洛特蒙塔古喃喃自语。“这就是将刮起一阵旋风席卷爱尔兰的女人。如果她愿意,还将席卷整个世界。”
“画架。”
画家喃喃说道。“动作快一点,你们这些白痴,我将画一幅使我出名的画。”
“我实在搞不懂,”
斯佳丽等画家作完画后,对夏洛特说。“画里的人好像我从来没见过,但又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我被弄糊涂了,夏洛特。”
“亲爱的孩子,那就是智慧的开始。”
“夏洛特,咱们搭街车好不好,”
斯佳丽哀求道。“我像尊塑像似的连续站了几个小时,也该给我一个奖励。”
画画的时间的确很长,夏洛特表示同意,以后几幅画可能时间会短一点。不过,要是天公不作美下起雨来,光线不足的话,埃尔韦先生就无法作画。
“那么你是同意罗?咱们先搭街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