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之前跟皇上提过,你这个病吧,我在书上看到过,有些知道应该要怎么治疗。若是不治疗而听之任之的话,那今后像这样的情况只会发生的越来越频繁,皇上也不想上朝上的好好的,突然就没了意识吧?若是让有心人知道了这个弱点,就好比尹秀芝那样儿的,想算计皇上,岂不是很危险吗?”
潘辰的话让祁墨州没有说话,没有表情的看着她,等到潘辰说好了之后,祁墨州才沉声问了一句:
“你有什么法子?”
潘辰听祁墨州终于松口,两只眼睛都亮起了跃跃欲试的光芒,凑近祁墨州,点头道:
“我的法子就是——催眠疗法。”
祁墨州眯起了眼睛,一时没听懂潘辰说的这是什么意思:“催眠?疗法?那是什么?”
说起这个,潘辰也是不含糊,对祁墨州这个患者详细解释道:
“催眠就是……类似于睡觉,却又不是睡觉,它是一种暗示性的状态,可以帮助病患了解发生在自己身上这些事情的根本源头,从而从源头改善,开解治疗。”
祁墨州听了这些后,并没有什么反应,直到潘辰以为祁墨州没有听懂的时候,祁墨州又对潘辰问:
“你说的这些,就是你之前记录在册的东西吧,上面写的那些让人不明白的字,和你现在所说的是一个道理吧?”
经由祁墨州一提醒,潘辰也想起来之前她写的病例报告给祁墨州看见的事,没想到这么久过去了,他居然还记得,但此时彼时,那时候潘辰对祁墨州充满了敬畏和恐惧,现在嘛,多了些默契和了解,她倒并不是很害怕将这些从前她竭力隐藏的东西,摊开到祁墨州的面前让他知晓。
“是吧,说的都是一件事,我之前就注意到你身上的这个病了,只是一直没有机会和你说,你从前也不太相信我。”
祁墨州深吸一口气,背部靠入了秋千,双手抱胸,神色看不出喜怒,对潘辰问道:“你怎知,我现在就相信你呢?”
潘辰一愣,的确是被祁墨州给问到了。是啊,她又怎么知道,祁墨州现在就能对她有所信任呢?难道就是因为次体人格下午在宫墙下和她说的那些话吗?可是潘辰是一个比较理智的人,她相信,就算祁墨州的内心世界对她这个人有点喜爱,但是也不会从根本上改变他多疑的性格,就算潘辰现在和他多了点默契,但那也不代表,祁墨州就愿意把自己的心里世界,完全呈现到潘辰的面前,让潘辰了解。
虽然潘辰将自己的方法告诉了祁墨州,但是从祁墨州的反应来看,潘辰就知道了祁墨州的答案,双手抱胸,背部靠入椅背,这两个动作,都是对环境有所保留,有所隔阂的不耐烦状态,若是潘辰还要坚持自己的想法,那么很可能会弄巧成拙,不仅让祁墨州对她的方法产生抗拒,还极有可能让祁墨州把她之前所有的分数全都清零……潘辰觉得自己这一路走来不容易,并不想因为想替祁墨州治病未果而功亏一篑,抹杀掉全部的功劳。
便适时的闭上了嘴,对祁墨州笑着说道:
“呃……我不能肯定,所以说……你就当我刚才没说,只当没听到吧。我……下回再也不主动提这件事了。”
祁墨州主体人格对治疗很抗拒,心里上就没有放开,这样的状态,即使强行催眠治疗,效果也不会很好。所以,潘辰审时度势之后,决定放弃了。为了治疗祁墨州而毁了自己的前程,这可不是什么聪明人该干的事情。
将杌子搬回原位,祁墨州从秋千上站起来,潘辰以为他要回太和殿了,便躬身行礼,谁料祁墨州来到潘辰面前站定,深邃的目光剜着潘辰好一会儿,盯得潘辰都心虚的开始冒冷汗了,他才冷冷的说道:
“那个催眠疗法,既然你这般推崇,那朕……试一试也无妨。”
潘辰惊愕的抬头看着祁墨州,暗自掐了掐掌心,确定自己没有听错之后,才深吸一口气:“皇上没开玩笑吧?”
祁墨州沉声回答:“朕不开玩笑。既然你已经研究朕这个病很长时间了,若是不试一试效果,又怎知有没有用呢?若是根本没用,你却不知道,那岂不是将时间都浪费在这上面了,朕还指望你在其他方面,多替朕想想法子呢。”
祁墨州对潘辰说的这番话听起来有理有据有节,没什么槽点,可是潘辰的心里就是高兴不起来,总觉得祁墨州这表情根本就是暴风雨前的宁静,祁墨州的心思常人猜不到,也无法揣摩,所以,他说这句话到底是真的有兴趣尝试一下,还是对潘辰的试探,潘辰就有些拿不准了。
愣在那里没有及时给祁墨州回答,祁墨州又再次挑眉,对潘辰道:“怎么?对你那法子没有自信吗?还是在担心,尝试失败了,朕会对你怎么样?”
潘辰战战兢兢的问了句:“那……若是失败了,皇上会对我……怎么样吗?”
祁墨州凝视着潘辰,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弯下腰,与潘辰面对面:“你觉得呢?”
潘辰觉得一个头两个大,她真是太掉以轻心了,以为和祁墨州经历了一些事情,培养出了一眯眯的默契,就的得意忘形,想要走进祁墨州的内心世界了,可是潘辰忘记了,祁墨州的基本属性,要是他这么容易相信一个人的话,说不定,也就没有今天的祁墨州了。
可她既然已经对祁墨州提出了催眠这件事情,祁墨州也看似表面答应了,若是不顺应他的要求,做一个尝试的话,可能在祁墨州的心中,潘辰的信用度更加要大跳水了。
潘辰此刻真心的感觉到自己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的惆怅,其实祁墨州发病和不发病和她并没有直接关系,不过就是因为对特殊病例的手痒,好奇心杀死猫,潘辰现在后悔也来不及了。
祁墨州在潘辰面上看到了她笑得嘴角有些发抽,才敛目站直了身子,居高临下对潘辰说道:
“朕要做什么准备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