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叫过归雁,问道:“老爷这是干嘛去了?是不是有什么女子烦扰?”
好像还曾是个世家女?
“回姑娘,今日老爷与几位同僚吃酒,去了西院。”
归雁回头看了看汪从悦,他已经不胜酒力,趴在桌子上了,低声道:
“几位老爷说西院那几个名妓回来了,点她们过来弹琴陪酒,其中一个不知做了什么,老爷便提前回了,一回来就喊姑娘您。”
“我知道了,去吧。”
秋枕梦几乎可以想象当时的情景了。
就像话本里说的那样,官妓们陪官员喝酒,肯定是要坐在身边的,说不定还得摸摸小手喂喂酒。
况且去了的又是内廷官员,一群宦官,动手的比例,说不定比一般官员更多。
然后汪从悦经受不住,连应酬都推了,就跑出来了。
她心里乐呵,缓步走到汪从悦身边,低声道:“小哥哥。”
汪从悦像是睡熟了。
秋枕梦推了推他肩膀,本在小睡的汪从悦手比眼睛动得还快,一把攥住她手腕,旋即往旁边一推。
这力道对秋枕梦而言不算什么。
不过想想他平日的力气,和自己的力气,就能猜出来,这一下,估计对一个普通女孩子而言算是重的。
“小哥哥,你看看我是谁?”
汪从悦没睁眼,手狠狠一拍桌子,声音发寒:“本官不需人陪,快退下。”
想来是喝了太多。
红豆端着一碗醒酒汤进了屋,行礼道:“老爷,姑娘,汤来了。”
这下引得汪从悦恼怒极了,厉声骂道:“归雁!”
刚刚那个小厮低着头又进了屋。
“一个没走又来一个,你去把韶舞或司乐叫来,我倒要问问他们怎么管教的人!”
归雁求救似的望着秋枕梦。
秋枕梦快笑出声了,挥挥手命他们先下去,醒酒汤先放到外间堂上。
她柔声道:“小哥哥,我是枕梦啊,你好好看看我。”
她瞅着汪从悦做出个睁眼的动作,然而没成功。
他恼了,面上微微泛起薄红,说话未免也重了:
“你好歹是个世家女,从小琴棋书画都学着,为人处世也教着,对个阉宦死缠烂打,是何道理?好不知廉耻。”
秋枕梦真是又气又笑。
“我到底怎么做,你才觉得我是枕梦,这里面是家?”
汪从悦不语。
她认真思索解决办法,忽想起那天,汪从悦回来见她的时候,也是带了一身的脂粉气。
她还以为汪从悦变心了。
秋枕梦决定试试。
她再次靠近汪从悦,含笑问:“小哥哥身上脂粉味这么浓,难不成是出去寻欢作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