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畔灵动竟似听到了那细微的喘息声,转身便看到了那伫立在我身后淡紫色的身影。她的眼神平静的没有了底色,脸庞也是苍白着,嘴唇微微合着没有了曾经的鲜红。
“轻阿,那夜我真的不该让你活着。”
她说道。
我看着她,嘴角微微弯起竟似形成了一个极其妖媚的弧度。猛地执手指便把黑色的蝴蝶面具摘下来,扔了下去。苍白的月光下那缓缓下坠的蝴蝶面具宛若一只灵动的蝴蝶在空气里起舞。寂寞的未央宫顶我脸颊上的肌肤便是如此裸露在了空气里,而右眼角那黑色蝴蝶也是异常的蠢蠢欲动。
“央和,我已经不是轻阿了,我是雪衣,一个亦可以让你痛不欲生的人。”
嘴唇紧抿着,相扣着的肌肤,些许疼痛。
“雪衣?雪衣也不就是个与轻阿一样痴傻的女人?”
微微扯动嘴角,她带着些许不屑的看着我。
“痴傻又怎样?不是还有人爱的死去活来?”
嘴角微微弯起,我看着她,眼睛里竟似露出了邪魅的气息。
“只可惜,也只能到此为止了。”
随着那声音滑到耳膜,她也已经出手袭向了我的胸口。
黯然离去可奈何(一)
身体随带着轻盈的动作想要翩翩飞离,竟是在余光里扫过了夏诺那惊愕的面容。刹那稍稍飞转,我便似被央和袭击得踉跄着倾倒,失足从那未央宫顶极速的坠落着。是在赌?亦是一个必胜的赌。
缓缓的我闭上了眼睛,任由着空气无情的掠过肌肤,没有反抗,没有挣扎,因为我知道他会救我。这一刻,也已经感觉到了他紧紧环着我的手指。轻轻睁开眼睛我便看到了诺哥哥那精致的面容,嘴角微微弯起流转成一个极为温暖的弧度。
“诺哥哥……”
唇角出声,不知道这一声轻喊,是不觉的流露,还是别有预谋。而那置在未央宫顶的夏央和也已经飞速直下,飘落在了我们的身前。
“诺,杀了她。”
发丝随着风凌乱的飘飞,央和看着我,直直的,蔚蓝的眼睛里已经开始渐渐猩红,好似我们真的有了过多的仇恨。
手指稍稍颤抖着我握着诺的衣衫,连带着脸颊也依偎在了他的胸前。“姐姐,轻阿已经不在了。她只是雪衣而已。难道说,那个轻阿承受的还不足够,非要雪衣来继续承受?”
“诺,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她便是轻阿,难道你自己心里不清楚?为了这个女人,你已经违背了太多身为夏家子孙的誓言了。难道,直到今日你还要护着她?她的存在也已经不止威胁到了你,她甚至影响到了樱主,影响了整个夏氏家族。”
窝在诺哥哥的怀抱里,我便似娇弱的依偎在了他的肌肤上,被掩住的眼睛里注满了仇恨。
“姐,够了。轻阿死过一次便已经足够了,难道还非要她万劫不复?我们夏家所承受的也只是上一代的恩怨,难道非要她一个弱女子来承担吗?”
夏诺环着我的手指慢慢收紧,连带着语气里都带了丝愤怒。这大概是第一次,第一次我感觉到了诺哥哥的怒火。
“诺,你不要再执迷不悟了?难道你看不出,她已经不是那个曾经的轻阿了,亦不再是那个痴恋着你的弱女子了?她一直在利用你,在诱因樱主,甚至她想要毁灭整个夏氏家族。难道,你感觉不到她永远不会忘记了那个大婚之夜,眼睛里,心底都溢满了仇恨?难道你感觉不到?”
黯然离去可奈何(二)
“姐,最后一次……我会送她离开,离开这里,甚至离开夏国……永远,永远不会再回来……”
那声音扑打在我的心底,连呼吸也跟着震动了。夏诺,你曾经是真的爱过轻阿吧。只可惜,那逝去的便不会再回来了。许久,月光不知何时已经渐渐隐去,淡淡的阳光也开始了弥漫。
“好吧,你走吧。”
娇嫩的声音里透出了隐约的温和,想不到原本在轻阿心底如同鬼魅的夏央和,也有如此的轻柔。
微微颤抖着手指,夏诺拥着我缓缓起身,一步一步的踏出了这未央宫。窝在夏诺的脖颈间,余光扫过那寂静的樱和花地,看着点点滴滴苍白的颜色。大概,此时的樱和也已经醒来了吧。
是否会有隐约的记忆留在了心底的某个角落里?有思念,有心动,有疼痛……亦是已经开始忘记了是为谁。
“雪衣,痛吗?”
微微回神,夏诺的手指已经抚上了我唇角。轻轻抿嘴,舔舐到了隐约的血腥味道。原来,自己已经受了伤,而我甚至一丝疼痛都不曾有。大概,真的是曾经的痛太深,以至于此刻的都变得异常的微不足道。
稍稍扯动了下嘴角,干涩的笑笑,我才回答道:“不痛。”
他看着我,片刻,轻轻把我重新拉入了怀抱里,说道:“雪衣,这里不是一个适合你的地方。走吧,忘记这里的一切,去一个安全舒适或者是温和平静的地方。不要再回来。”
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我只是依偎在他的脖颈间闭上了眼睛。如果要走的话,早在轻阿痛不欲生的时候,我便已经不在了这个世界。如果要走的话,我又何必,何必苦苦支撑到今天。离开对我而言,或许比死亡更可怕。因为,如果没有了这里的气息,我还有什么滞留在这个世界的理由?一种深切的疼痛袭遍了全身,坚韧的抿着唇,没有发出声音。难道说,大婚之夜的痛不欲生真的就是轻阿应该承受的吗?
樱花尽落银色碎(一)
“主人,马车已经备好了。”
“知道了。我们走。”
微微圈着我的腰际,我们便是如此踏上了马车。马车上的纱帐缓缓垂下,我看着这金色的宫殿,恍若隔世。记得轻阿八岁的时候,也是如此离开了皇宫。只是那时,这偌大宫殿的主人还是自己的父亲。记忆里,他一直就是一个温和的男人,总是用温暖的手指抚摸着轻阿的脸颊,总是用含着眷恋的眼神看着轻阿的母亲。唯一一次愤怒,也只是母亲的身体溢满血腥的瞬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