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颜如此,怎能不说祸水深深如斯?洛曦在心中默默感叹,第一次觉得美貌杀人,夺人心魄。
若非视线和飘飘一起呆了半日,她现在恐怕也没那个心力注意,自己身边的男子竟能如此平顺呼吸。
他,还能被称之为一个……男人吗?
萧晚不知洛曦心思,眼见飘飘的绝色姿容却不见惊愕,只在唇边带着少少惊艳,并不明亮,却很清雅。他转而对洛曦歉然一笑:“姑娘见谅,萧某有要事在身,先行离开。今夜亥时,劳烦姑娘移步中庭。”
萧晚说完,也不等洛曦答应,就转过离去。步履急促,追之不及。
洛曦见状,扁了扁嘴,赶去厨房取吃食,然后到后院洗衣,免得被老鸨罚得明天也没饭可吃。至于那男子,她管不上,反正她也没答应什么。
走出大厅,她还能听得内里的阵阵惊叹:
“倾国倾城,倾国倾城阿……”
“没想到这天下,竟有这般美人……”
“怕是整个燕居,也找不出一个能与飘飘姑娘相左的人”
……
洛曦闻言,忍不住回首一望:飘飘依旧故我,神色散漫,靠榻而坐,慵懒不羁,却是妩媚异常。她的瞳眸平静,意兴阑珊,仿佛根本无所谓,无所意。
但在场的一干男子,早已为她痴狂。疯狂的叫价,随之开始。
可悲的生物。洛曦的眼里有波澜不惊,和内里的飘飘竟有些想象。她并不留恋地离开,心中最后一点瑕疵也慢慢隐去。
再高贵貌美又如何,落到这里,能走的也就只有一条路。
男人一夜,女人一生。
这,就是妓院。
司空见惯后,她已学会了不在意,不叹息。
她要做的事有很多,感悟不在其中。
只是装满脏衣的水盆里,再印不出四年前那个憨憨的笑容。
有些事,变或未变,只要自己知道就好。
洛曦在仆役的监督下,拼命地洗着衣服,一件又一件。
直至深夜。
拖着疲惫的步履,她穿过中庭,准备回柴房树胶,却赫然发现庭中正笔直地矗着一道修长的身影。
他还真不死心……洛曦一窒,疲惫瞬间加了倍。她不至于现在还要应付他吧?
萧晚却是敏感。他感觉空气中渗入一股熟悉的味道,便自然地回转身,微笑如斯,俊颜更不见一丝不耐:“姑娘守信,果真如约而至!”
她明明只是路过,他也忒回做人了!洛曦嘴角一抽,并未出声,只用一双黑亮的眼睛,定定瞅着他。
“不知姑娘……可还记得萧某?”
萧晚作揖,微笑悠然。
“不就是害我丢馒头的大哥么!”
洛曦想也不想就应,心想这人明明人模人样的,咋对自己这么没自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