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害啊。”
宋遇大为?敬佩,无声的撞撞陈秉江的肩膀,示意他去看夫子手上?拿着?的书。那是一本手抄的时策解读本,到进士才考的。这位夫子的知识水平大约不低。
陈秉江也不急了,这位夫子看起来能克住洹儿?,不用他出?头了。就?连他自己都受不了洹儿?这种防空警报式的高强度哭号,人家夫子还能在这种环境下看书看得津津有味,牛人。
他顺着?夫子手里的书又看向书房架子上?的摆设,一本本都是四书五经和各类前人名士注解的手抄本,或者康王府珍藏的绝版书。
“……”
宋遇看得连连无声赞叹,两眼冒光,随即转头渴求的看向陈秉江。陈秉江的笑容倒是消失了,意识到了一个关键问题。
洹儿?的书房里这么多高深的书籍,当摆设是很震慑外人,很有底蕴。但对洹儿?这种刚入学的人来说,根本不对症啊。也不是说必须找点他也能看的书摆在这里,而?是这里根本勾不起他的兴趣,硬摁着?他学,这是古代教?学方?式,却不是陈秉江最意属的。
他得记下来去想想办法。
“看多久了?”
那夫子头都不抬的突然说,“进来——多日不见,为?师也考考你,看你的学问落下了没有吧。”
陈秉江:“……??!”
他脑中那一堆思绪准备都在瞬间清零,这次笑容是真的彻底消失不见了。
原来,他也是这夫子的学生吗?!
——要死了!
死士真相
说起该怎么办……在这短短一瞬间里,陈秉江的脑中暴风般闪过最先的念头,就是他赖以为生的金手指“存档”
。
但在下?一秒后,他果断打消了念头。总不能什么事都?依赖读档去?解决吧?
陈秉江再想想之前的表妹案,粮食案……啧,不?了不?了。那一连串乱七八糟又复杂冒险的经历,实在让他心?神俱疲,想都?不?愿意再回想了。
陈秉江也没底气再完好无损的经历第三遍了,况且只?是为了应付读书这种原因就读档重来一遍也太滑稽了。原则意义上,他不?想要读档那么多次。
现?实毕竟不?是游戏,没有标识,他也不?知道自己以后还会读档多少次,迟早记忆会多到想要混淆,陈秉江还是不?大愿意见到那一幕发生的——或者说把?那一天?能推迟多久就推迟多久比较好。
那么当务之急他只?有……
陈秉江脑中急转,思索着办法?。少年郎脸上努力做出若无其?事的表情,发挥出了他此?刻最精湛的演技,他不?着痕的跨步走进大书房里,自然又平淡询问:“夫子,不?知道洹儿这是怎么了?”
他心?里面在拼命打鼓。
“……”
那夫子闻言抬起头扫过来一眼,目光透彻而似笑非笑,像是清楚陈秉江答非所问的小把?戏似的。在他的眼神注视下?,别说陈秉江,连旁边的宋遇身形都?吓得矮了一截,大气都?不?敢出,只?敢恭谨的垂手站着。
——这是不?一般的压力山大啊。
“罢了罢了,你现?在是世子了,要学的的确不?是这些。”
夫子笑了,语气恢复了轻松,他摆摆手大发慈悲的放过了陈秉江一马。人站了起来,又用那平淡中透着可怕的眼神扫了洹儿一眼,慢腾腾道,“至于发生什?么事了……陈秉洹,你自己说。”
小弟弟洹儿瞬间不?敢哭了,像是有人精准的掐住了他的脖子似的。
“……”
就算是知道弟弟可能皮了,陈秉江这会儿还是没忍住同情的瞥过去?一眼。好嘛,这就是上学时候被?喊大名的恐惧啊,连名带姓的一喊,谁能不?哆嗦?
“我、我想和三娘玩。”
洹儿委屈巴巴的还在用小胖手抹脸,说话抽抽搭搭的,虽然他努力憋住不?敢哭了,但在这件事上看他的委屈神色,心?中显然认为这不?是自己错了,是个?合理的要求没有得到满足,所以撒泼得理直气壮,“但是夫子不?让!”
“他要我练好所有帖子才能考虑可不?可以见三娘……明明我们都?好久没见了!朋友见面怎么还能用课业阻拦呢,而且还不?是一定能见面!大兄!这是夫子先不?讲理的!”
‘三娘?’
陈秉江的心?里打了个?问号。
但他没有着急问出口?,谁知道这人名原身熟不?熟悉呢?
陈秉江只?是不?作声的顺势把?眼神又移回了夫子身上。夫子捋着美须毫不?客气的笑了,果然给陈秉江解了心?头疑惑:“我不?讲理?洹哥儿,你父亲平时在家能不?能管你?”
洹儿很不?服气的勉强点了下?头,看起来已经知道夫子要说什?么了。
“那为师管教三娘和谁玩,有没有道理?”
夫子笑眯眯的又问。
“你随便?管三娘没错,但是不?能用我的课业当原因啊!”
洹儿可怜巴巴又不?服气的嚷出来。
“哦——我懂了,你这是在怪我不?该管你。”
夫子拿手中的书隔空点了点洹儿,恍然大悟,“那我倒要问了,洹哥儿,你是不?是我的学生?我是不?是你父亲聘来的西席夫子?你过去?旁听了那么久的课难道没听到几句尊师重道吗?”
他问的话越来越重了。
事情原来就是在这里卡住的。洹儿委屈巴巴的反驳无能,但又发自内心?的不?认同他和小伙伴的无法?重逢竟是因为夫子的辣手摧花,从中阻拦。他把?所有的字练好都?得什?么时候了!洹儿只?想现?在就和人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