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看打铁花?”
老板娘有些惊讶,“我们这儿很少有外地人,像你这样大老远过来,专门看打铁花的。”
“我们这儿就很少有外地人来。过年过节也就是在外工作的人回来。”
老板补充道,“谁能想到我们这小地方呢。”
“我觉得这儿很好啊。”
陈寐在这将近一星期,“生活自在悠闲。”
“可总归是留不住人啊。”
老板惋惜道,“这太闭塞了。你能知道我们的打铁花,我就很是意外了。”
陈寐困惑,想到那晚的表演者都像是年过五六十的中年大叔,沈银倒显得格格不入,“这项技艺现在就没有年轻人学?”
老板喟然,放下筷子道,“这打铁花的技艺可不一般,难啊。没有天赋哪怕是练上个几十年都无用。”
那倒是实话,单单是铁水近一千六百的高温就让人望而却步了,更何况要赤膊上阵,在刺骨寒风中用木棒敲击,散成细碎,那真的太难了。
“如今,也就东边的沈村有那么一帮人现在还在坚持着。只不过……”
老板欲言又止,看看屋外喧闹的景象,继续道,“现在年轻人只图它好看了。”
话是如此,陈寐陷入沉思,这无不是它的现状,现实又悲哀。
独坐在窗边,指尖燃着一根烟,正正好能看到旷然广场之上,又一场祈福禳灾的虔诚信愿。
上身赤裸的沈银,头顶葫芦瓢帽子,挥舞着花棒,手臂肌肉线条匀称有力,向上一击扣,手臂伸展像是翱翔上空的雄鹰展翅,带动着整个身子,紧绷着的每一处肌肉线条,都恰到好处的隐没在璀璨的“花海”
之中。
陈寐目光炯炯,痴迷地望着,殊不知指尖已被烟蒂烫出了一个小水泡。顾不上疼,他心想,真好看。
深夜,陈寐彻夜难眠,只要闭上双眼,脑海之中浮现的就是,沈银在万千铁花之下,激情演绎的模样,他脸上漾着笑,以及那灼灼的目光……
光怪陆离之下,陈寐为之振奋。宛若灵光乍现,他勾起嘴角,知晓自己接下来该怎么做了。
拜师
为表明自己的真心和诚心,陈寐早早地就去了东边的沈村,在外徘徊半晌,待熟悉的身影从里头窜出来,他才上前。
“小朋友。”
陈寐唤住沈喆。他照旧是一身红衣红帽,脸蛋鼓囊囊的被围巾裹住,活脱脱年画上的大胖娃娃。
沈喆转着眼珠子,没想到这位哥哥怎么就找上自家屋子,一转身就想跑。
陈寐眼疾手快,单手勾住他的领子,轻轻地拽过来问,“还记得哥哥吗?”
“诶呀——”
沈喆被揪住衣领,难以动弹只好老实地回过身,眯眼挤出笑意,“记得,记得。”
那就好。
陈寐晃着那热腾腾的大肉包,“诺,给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