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即使这样,我身体中被他的疯狂引起来的燥热正在横冲直撞,下身的前端已经逐渐抬头,开始变得潮湿,在猛烈的摇晃中,被身体擦碰到,而迸发而出。这样雷霆万钧般的欢爱还在持续。被主宰的感觉无比强烈。我伸出双手,抱住了文湛。他的身体消瘦却结实。鞭子一般的坚硬,火一般的热。似乎仅仅是碰触,就会被灼伤。他的手掌依然盖着我的眼睛,我看不见他……这场欢爱像是阅尽尘世繁华,游遍海角天涯,转透罗天三十六层!无间地狱下得;蓬莱仙境到过;瑶台碧池游得;最后飘到了太虚幻境,巫山的小云朵似乎在脚底下飘来荡去的,眼前雾气蒙蒙,耳边隆隆响。文湛把我摁在床上,好像脱缰的野马一般,狠狠折腾了一个晚上,等到他终于从我身上起来的时候,我就觉自己实在是已经糟的不能再糟糕了,简直糟糕透顶了。我疼的厉害,哪里都疼,全身下上脑袋疼,而且还很潮湿,上上下下里里外外什么都有,像个刚捞起来的水王八,湿透了。眼睛因为哭的太厉害,都肿了,睁不开,整个人昏昏沉沉的,又变成了一头死猪。我被人抱起,翻滚,放在热水中清洗,上药,就差全身刷油,放上胡椒、孜然、蜂蜜和咸盐,支上架子,升起柴火,变成一个名副其实的烤乳猪了。……话说,我还真饿了。可是吃不了东西。困的要命。黑暗没有缺斤短两,童叟无欺、实实在在的压了下来。我好像又开始做梦了。最近总是这样。人都说,要是开始回忆过去,应该就是已经老了,要不就是吃饱撑着了。我也很纳闷。我感觉我既没有老,也没有吃饱,不然我为什么对一个水晶肘子有深入骨髓的怨念呢?眼前层层雾气散开,我看见我娘围着锅台乱转,她的袖子挽起来,手指泡在水里红彤彤的,我把太监送过来的一筐子菜拖进来,还有从外面御膳房偷的两块猪肉都给我娘,让她给我炖菜吃。那个时候因为我爹正在忙着气死裴东岳,再加上我娘出身太寒碜,虽然说她已经被封了一个不是宫女的什么主位,可是后宫那些人都挺不待见我们娘两个的。不巴结,也不上赶着伺候。可是,就算再不巴结,也不敢真饿死我们两个。司礼监的大太监李芳还时常不断问问我。诸如——大殿下正在做什么?他爱吃什么?喜欢玩什么?他讨厌谁?不讨厌谁?告诉他,过了金水桥后面的荒地不是好地方,不要随便跑那里玩……有内廷太监的头把交椅李芳时刻问两句,有的时候比我爹想着我还管用。后宫这些太监宫女,说到底,都归李芳管。这样,他们就更不敢往死里得罪我了。于是,我的童年就是在这样一个匪夷所思地方,愉快的过去了。那些时候,天空都特别的蓝。每天晚上吃饱了饭,我娘点着蜡烛在一旁纳鞋底子,我在地下扔石头子,她总会无比慈爱的对我说,“你爹是这个世上最好的男人。娘跟了他,一辈子知足。”
我刚开始都不愿意搭理她。可当我听了我霍然睁开眼睛。寝殿里面挂着里三层外三层的帷帐,黑洞洞的,看不清楚是什么时候了。我的嘴巴倒是不干涩,就是有些苦味,好像在睡着的时候被人灌了那些草药汤子,又苦又涩的,烦人的很。忽然,我眼前的帷幕被人整个拉开,外面天光大亮,花园子里面除了松柏长青和草木冬青之外,落叶都掉光了,树枝就显得秃秃的,所以看着天空格外清晰。我有一种睡的不知今夕是何年的胡乱感觉。自然是有人过来伺候我起身。是那个捧着小棋盘的小太监,叫什么来着……元辛。我泡好了澡,全身舒服的像一滩泥,元辛拿着一条大丝巾给我擦头发,我则穿好了衣服坐在床沿边上等着开饭。忽然我觉得有些奇怪,所以就问他,“太子呢?”
元辛连忙说,“殿下在书房。”
“有事?”
“是。”
元辛的声音很好听,非常温和,“楚相来了。”
我目瞪口呆了一下,才想起来,楚相就是楚蔷生。他升官了,可我还是不习惯别人把对他的称呼也改了。这个时候饭菜端上来了,我看了一眼又有些生气,外加无奈。清粥小菜。白白的白米粥外加腌渍非常精致的小菜。藕片、小瓜包裹着什锦菜、茄子、豇豆、人参,还有一碟子小萝卜。瓜菜再精致也是瓜菜,它也变不成猪肉!“王爷,这是太子殿下精心吩咐后厨准备的……您快尝尝,这可是这个雍京都非常有名的小酱瓜。选用的是夏末新鲜长成的瓜菜,用南山的清泉水、甘醇的甜酱、还有……”
元辛说的很热闹,好像雍京外面食肆里面热心的店小二。我无奈的端起碗来,吃了两口,有一种在南山毗卢寺清修的错觉。我吧唧了几下嘴巴,忽然端着碗看着元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