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rvel看了眼我们,说了声谢谢。
阿林听了他这句声线温柔的道谢,脸上露出很明媚的笑意,然而她正准备再开口说些什么,却被人打断了。
“arvel,介意我进来么?”
这是比arvel更温和且带了柔媚的声线,我十分熟悉。是文音。
病房内的另外两人都循着声音朝门口看去,那里确实站着文音,穿着一身素雅的连衣裙,肤色雪白,眼睛明亮。她似乎没有料到在病房能看到我和阿林,果然愣了一愣,低了低头,然后她笑了一下抬头向我们打了招呼,朝着arvel走了过去。
“这几天还好么?”
她打开包,拿出了一本笔记本,“我知道你这里肯定探视的人多,刚才我问了医生,说你过敏症状虽然消退了,但还需要再住院观察一阵,这几天没能练琴一定手痒了吧,我这里给你带了我新写的曲谱,是四手联弹的,我按着我们那天即兴合奏写的谱子,你看看。”
一听琴谱,arvel果然来了兴趣,接过文音的笔记本就翻了起来。
“这里用跳奏比较好,还有曲子如果升fa的话我觉得会更好听,你觉得呢?”
两个钢琴爱好者便这样完全沉浸到了音乐的殿堂里,我看了眼我和阿林堆在arvel床头的鲜花和果篮,在电梯上我便听阿林说她的花是她今早特意去市外的花田采的进口品种,新鲜娇艳,价格昂贵,可上帝就是那么不公平的,有些人花尽心意,也不及别人什么都不做,文音凭着几张纸的曲谱就轻易地吸引走了arvel全部的注意力。
我寻了个空挡,和其余三人推说还有事在身,找了个借口体面地走了。
出了这病房,我才似乎觉得空气畅通些。
景区经理给鸭子安排的病房并不是区,但也是设施比较好的单人病房,偏偏外科的病房都满了,离外科近的肛肠科倒是有空着的单人病房,因此鸭子现在就住在肛肠科。
我推门进去的时候护士正在给鸭子换背部的纱布,鸭子就背对着我坐着,我看到他撩起的衣服之下是非常明显的割裂伤口,比我想象的要严重,直到此刻还有血在渗出来,很有些皮开肉绽的可怖感觉。护士一边为他消毒,一边和他搭话。
“先生,你的伤是怎么弄的呀?这么重,而且受伤之后也没及时处理。”
“会不会留疤啊?”
然而鸭子对于她显而易见的关心却视而不见,而是在关注着另外的事情。
他的病床前面没有任何花束和水果,门庭冷清,而病房里的配置也果然比病房差上许多,单单墙壁的颜色就让人觉得不那么干净明亮,连病床上的褥子也显得不那么柔软蓬松,这一切都突然让我有些难过。
我站在门口缓了缓这种莫名的难受,才终于走了进去,这时候护士已经帮鸭子换好了纱布,他的衣服也已经撩了下来,盖住了那些狰狞的伤口,像从未受伤过一样,他转过头来看我。
“张彩凤你终于良心发现来看我了。”
我手里的花和果篮被阿林阴差阳错拿给了arvel,此时两手空空,很是尴尬,只得询问道:“你的伤怎么样了?”
“你现在想要以身相许了么?”
鸭子挑了挑眉,“哼,做梦吧,你已经没这个机会了。我只受了些小伤,不严重,还不到你以身相许的地步,哎,我终于松了口气。”
平日里我早就和鸭子互相拌起嘴来,可今天我却一点心情没有,鸭子在骗我,他那些哪里还能算小伤。我看了看他阳光而英俊的侧脸,内心里下了个决定,我绝对不会疏远他,阿林说我一直识人不清,这是事实,为此我在年少时候吃了很多苦,受过委屈和羞辱,但我总觉得鸭子不会是那种人。
我对鸭子关照了几句,见他显得有些疲乏,在说话的当口,就已经打了两三个哈欠,眼睛里也有了些泪意,便没有再多待,而是准备离开医院,然而却在医院门口遇到了也准备离去的阿林和文音。
“哎,文学,你一个多小时前不是就走了么?怎么还在医院?”
阿林见了我便问了出来,文音倒是没说话,只是乖巧地站在一边,一双黑汪汪的大眼睛便注视着我。
“我之前和你说的真不是假话,我是真也有朋友在这医院住着,我刚才就去看他去了。”
“姐姐,是什么朋友呀?我认识么?要不要一起去看看?”
站在一边不动的文音却突然发话了,还难得又给面子地叫了我姐。
“你不认识的,是我和文学的朋友。”
还没等我回答,阿林便开口了,她知道我和文音的关系,所以很是维护我,更坚信我们的朋友圈不能被文音渗透。
文音自讨没趣,倒也没坚持,和我们客套几句说还要去买个琴谱便一个人走了。
“哎哎,文学,到底是谁啊?哪个朋友?”
等文音一走,阿林便又八卦起来,“医院探病不是言情里常见桥段么?特别适合感情升温,你难道背着我交了男朋友?”
“不是,是成名,你认识的。”
不知道为什么,在探望了鸭子之后,我却想对阿林说出来,也不惧怕她可能会对我的教训。
阿林想了半天才拍了拍脑袋:“是那只鸭子!!你们怎么还没断联系?他什么病?”
“就是受了点伤,流了血,刚包扎好呢。今天已经睡下了,明天你要一起去看他么?”
我知道阿林反感鸭子,但总希望多接触接触她也能像我一样对他改观。
阿林欣然同意:“行啊,反正明天我还要来看arvel的。”
然而第二天等阿林和我一起进了鸭子的病房区,她的脸色就开始有些复杂和微妙。她拉住我的手:“你昨天说鸭子受了伤还流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