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婆婆走回屋內,關好門,她便尋了個角落,掏出匕把那兩隻野兔都殺了,一邊放血一邊剝皮。
江遺雪也蹲在她身邊,雙手摟著她的胳膊,臉輕輕地靠在她微動的肩膀上,和她說剛剛從婆婆那裡得知的內容。
婆婆名叫徐弗,那個小孩名叫鄭小南。
這地方正如殷上猜想的那樣,是因為躲避苛政徭役才聚起來成為一個村寨的,寨子中的青壯年不多,但也很少有徐弗這般有了年紀還孤身一人的,再加之帶了個孩子,日子便更加難過,春秋之際還能種點菜過活,一到冬加七惡群把留意齊齊散散靈思看更多文天,便只能靠著村里人時不時的接濟。
這是她即將要經歷的第二個冬天。
她並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度過去。
說起家人,她也臉色麻木,她兩個孩子,長子死在過重的力役里,長媳家中來人想將她接回去,可她卻想帶著孩子在家中照顧徐弗,被徐弗知曉後,硬是趕回了娘家。
長兄死後,二女便帶著她來到了這個村寨中,她頗為能幹,日子勉強能過,可後來遇到東沛官吏前來剿滅,令他們要麼交錢,要麼拆毀村莊,村中眾人與官吏起了衝突,她女兒並幾個青年沖在前頭,被毫不留情的當場殺死。
下葬時只有一塊破布裹身,在山上挖了一個大洞,直接就地掩埋了。
自此以後,徐弗在村寨中也難過活,全靠村民接濟,鄭小南的父親也死在那場衝突里,年僅六歲,孤身一人,無人願意收養,徐弗感念身世,伸出了最後的援手。
言畢,江遺雪情緒低落,悶悶地說:「我都不敢想,這幾年她們是怎麼過來的。」
殷上只淡淡地嗯了一聲,沒再說話,手中的動作卻越來越狠厲,一下一下,血點飛濺出來,落在她的臉上。
江遺雪沒再說話,握著袖子給她擦了擦。
待二人整理好情緒,才抓著兩隻血淋淋的兔子走進了屋子裡。
殷上削了幾根木條,借著牆角石塊搭成的簡易灶台,將兩隻兔子放在火上烤制。
鄭小南自出生起就沒怎麼吃過肉,此時盯著那被火烤的油汪汪、滋滋作響的兔子,難以克制地咽了口口水。
徐弗給他們倒了一碗水,道:「擦擦手吧。」
殷上低頭望去,手上的血液已經乾涸,泛著腥味。
江遺雪道了謝,伸手接過,撕了一塊包臉的布浸濕,一點點地給她擦乾淨手。
最後仔細擦過指縫的時候,殷上動了動手,和他十指相扣,難以克制地用力握緊。
江遺雪有些吃痛,卻沒說什麼,只用另一隻手覆在她的手背上,輕輕摩挲,與她靠在一起,默默地看著那石堆中扭曲的火焰。
……
殷上用匕把兔子肉一點點的削下來,又把骨架敲碎,分了幾個碗,遞給徐弗和鄭小南。
雖然沒有佐料,但這似乎也是鄭小南自出生起吃過最好吃的東西,他捧著那個裝了兔子肉的破碗,先是大快朵頤,吃了幾口後又開始小心翼翼地慢慢咀嚼,格外珍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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