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玉词搓衣服的手一顿,道了声谢,总之不用穿湿衣服,给他穿树皮也是可以的。
洗了头,换了衣服,才觉得一身轻松,突然想起掉入泥坑的手机,擦净,开机,还能用。
他给曹雁禾发了信息,又打开定位,信号不好,转了半天才出现位置画面,也只是大概位置,定位在村里,至于那个位置,不知道。
他照着位置给曹雁禾发了过去。
肖玉词:我过来家访,被困在村里了。
信号不好,肖玉词过了一会才收到曹雁禾的回信。
曹雁禾:在哪?我去接你。
肖玉词:不用,多麻烦,你开车过来也要花好多时间,我随便找个地方应付一晚上就行。
曹雁禾:不远,离我们村很近,我开车半小时就到,等着。
老人家热了温茶,递一杯给肖玉词,茶水浓烈,飘滚叶尖,他手指提着杯沿,热气弥漫,吹了一下又轻抿一口,烫嘴,转而放在桌上。
老人看着和善,一副笑脸,杵着手柺仗靠坐凳子上,“你是哪的人?听口音不像这的。”
肖玉词和气回答,“临安的,不是本地人。”
“豁,临安哦,挺远的,怎么跑到我们这儿来了?”
“过来教书的,扬昌中学做老师。”
肖玉词一五一十回答。
“老师啊!哟,了不得哦!还是做体面工作的。”
肖玉词脸皮薄,自觉不好意思,摸了摸鼻尖,“没啥体面的,都是劳动公民。”
“我爷,干了一辈子农民,没学啥知识,他最崇拜的就是你们这些知识份子。”
一旁的男人开了口,肖玉词顺着视线看去,刚才天黑,没发觉这人长的又壮又黑,只是个子确实矮了些,一米六顶多。
“劳动人民也是人民,没啥三六九等之分,老师也是打工人,不觉得高人一等的。”
男人听了哈哈一笑,三两步望肖玉词眼跟前一蹦,“没错,我也这么觉得,劳动人民也是人,大家都是人,没啥高等贵贱。”
没谁比谁高贵,只不过出生不同,也就拉出差距。
曹雁禾开着一辆二轮的摩托车,从肖玉词发短信到人确确实实出现在了村口也不过是过了四十分钟。
肖玉词接到他的电话时正聊得正欢,聊到乡村,聊到田野,聊到饥荒,那都是他不曾碰见过的,是一番新奇也是一番认知。
肖玉词与人道了谢,走出二三里地便看见田边路上站着的人,黑夜里唯一一束远光灯打亮,漆黑夜里多了光,他就站在光里,正对着肖玉词,朝他一步步走近。
“你开摩托来的?多危险啊!晚上又黑,路还不好走。”
肖玉词忍不住说他,乡村路本就难走,尤其到了夜里,更是摸瞎走,就是车上有灯,弯弯绕绕也很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