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尚宫又是一怔,面上的神情有些错愕,“婢子……这就派人去查。”
“不必了,他心思深重,做事谨慎,若是真想瞒过世人,你未必查得到”
,昭华公主泡好茶,见那茶叶白色叶底如银针般渐渐的舒展,呈现玉白色,叶片莹薄透明,叶脉翠绿色,叶底完整均匀,根根坠壶,色泽鲜白闪亮,汤色碧绿明亮,轻轻的抿上一口,淡声道:“朝中可有什么动静?”
韩尚宫面上的神情越的错愕,她为女官多年,加起来都没有今日受到的刺激多。
她虽在后宫当差,却是先帝留下来的人手,此事,公主是知晓的,这两年来,公主不问世事,她也以为公主已经将她遗忘,怎么如今,公主开始过问朝中大事了,她要做什么?
“昨日朝堂上,阁臣谢杨荣提出赦免建文帝旧臣和永乐时遭连坐流放边境的官员家属,并允许他们返回原处,皇上应准,遭到了燕王的反对,与此同时,左相提出……”
“本宫不是要听这些!”
昭华公主眉头一蹙,出声,打断了她的话,“这些满朝文武,恨不得全天下都知道的大事,还用得着你来告诉本宫?本宫要知道的是不起眼的小事,越小越好,小到哪位大臣提出来,众臣都觉得此事真是小题大作,根本无需在朝堂上提出来,直接交由各司就能肯的小事!”
,前世,平西侯爷谋逆是在三年后,拿他是从何时开始准备的?如今?还是更早?
谋反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准备完成的,他要暗中厉兵秣马,要囤积粮食,要积敛钱财,还要操练士兵,银子,兵器,军队,军需,马匹……这几样缺一不可。
平西侯爷为人谨慎,行事大胆,用兵奇特,乃是诡才,他交出来的儿子虽不及他,却也不弱,深谙权谋之术,熟识合纵连横之道,最善伪装,从他利用美色来勾引京中贵女,迷得她们每一个都如飞蛾扑火般献身,甘愿为妾与他厮守便可知,此人为了达到目的完全不折手段,可谓是——极其不要脸!
是狐狸就会有骚味,他只要暗中有了动作,她就不信揪不到他的狐狸尾巴!
韩尚书垂,细想了一下,“倒是有一件不大不小的事情,前段时日工部尚书司马清领了河道的差事,近日已在建设,今日一早,司马公子又在朝堂上将此事提起,说是武陟,中牟一带堤工有险,需着重治理,皇上应允了此事。”
“司马清?可是右相的庶子?”
,昭华公主放下茶盏,又重新添加了一泡水,端至鼻尖闻了闻茶香,冷笑道:“这还真是有意思,修个河道又何须三番两次在朝中提起,皇兄点头之后,接下来的事情工部就可以审批,若是本宫没有记错,司马家两个儿子,嫡子司马成玉是个胸无城府,头大无脑的蠢货,这庶子司马清倒是有几分本事,可是心思深重,为人阴冷,他去修河道?他吃得了这个苦?他要借此事做什么?克扣河工的工银,从中捞银子?他司马府也不缺这点银子啊……”
“婢子原也纳闷,这中间,还有一段甚为玄乎的事情。”
昭华公主眼眸一眯,“哦?说来听听。”
“司马公子前段时间说是着了魔,每日梦见很多女鬼从河里爬出来,满脸狰狞,哭喊着索要他的命,一连梦了几次,司马公子次次都被这鬼梦给吓醒,醒来之后,浑身颤抖,面色虚白,久久未能清醒,后来找了高僧一看,说他被河里的女鬼缠身,那女鬼乃是投河自尽,要他去修理河道,将女鬼的阴气压住,同时修理河道也是为了行善事,积福报,于他,于百姓都有好处,于是,他焚香沐浴,戒斋三日之后便去领了这差事……”
昭华公主蹙着眉头,手指轻叩着桌面,细细想了一会儿,良久,冷冷的从口中吐出几个字,“无稽之谈! 玄乎之事,十有**都是人杜撰出来的,女鬼?压制阴气?呵……本宫看,分明是他们心中有鬼,就算有阴气,那也是他们心中的煞气和邪气!”
,前世,右相可是与平西侯狼狈为奸,难道他们此时已经勾搭上了?
可这修河工一事,官员揽下来就算是有什么手脚可做,那也是贪些银子,那点银子能有多少?此事怎么看都跟谋逆扯不上关系,莫非是她多想了?
“公主所言极是。”
昭华公主眼眸微眯,事出反常必有妖,此事就算跟谋逆扯不上关系,也会另有缘由,“既然他们爱玩鬼神一说,本宫不妨陪他们玩玩,将本宫身染怪病的消息放出去,回去告诉皇上和太后,太医说本宫身子虚弱,需要佛气滋养,这别院靠近寺庙,香火熏绕,静心凝神,本宫住着甚好,一时半会儿不打算回宫了,另外,你手里头,京城里头能用的人手有多少,召集一些回来,本宫要做点事情。”
韩尚宫猛然抬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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