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回王爷,酉正了。”
“竟是睡过了,玉哥饿么?”
“尚可。”
“那你便出去寻今日王府当值之人,吩咐备些饭食来,不必丰盛,可口便可,另外迟半个时辰备好热汤沐浴,去吧!”
“是。”
打发了徐正礼,萧璨才道:“今日出了不少汗,身上也不自在。玉哥也别挪动回去了,路上若受了风反倒不好。晚上热汤沐浴,之后便在我这屋子里歇了,可好?”
萧璨这阵子一直软磨硬泡要搬到一起住,方才这般安排明里暗里也是为着这事。
裴玉戈一开始就瞧出来了,却没有阻止,只是略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
“依你。”
【作者有话说】
萧璨憋着大招呢,下章就嘿嘿嘿,懂得都懂
颠龙倒凤
晚膳因迟了些时辰,故而备得婻諷相对轻淡且少些。
他们一人一碗鱼片粥,配上两碟清口小炒,瞧着并不靡费,菜式也是寻常。饭后两人倒没出去散步消食,而是到了外间萧璨平日临时处理公务的小书房坐着,萧璨随便捡了本书看,空出来桌案给裴玉戈写字静心用。
过后一会儿,今日当值的师小南带人过来禀报说后院热汤备好了,请萧璨和裴玉戈移步。萧璨撂下书,先行起身往外走,待裴玉戈经过身边时,师小南欠身行礼后客气问了一句:“今日晚膳不是小厨房单做的,王妃可还吃得惯?”
裴玉戈停下脚步问道:“只今日不是小厨房的饭菜?”
晚膳时,裴玉戈倒是有觉察那饭菜都是普通菜色,也说不上精致,却不曾想还有旁的缘故。
师小南摇头笑道:“不,只王妃素日饮食是小厨房单起灶做的。平日厨房做什么,大伙就吃什么,除了以往跟您一道用膳是单吩咐另起灶,寻常时候王爷也是不挑的。方才接替郭管事时听他说今日是您的近卫过去传的话,并未让小厨房单起灶重做。郭管事怕王妃身子弱、吃不惯那些粗食,特地托下官帮忙问您一句,饭菜可还合胃口?”
单起炉灶这事萧璨从未跟裴玉戈提半个字,但一直以来都是默默这么做了,今日他听了太多,心绪一时难以平静。
在师小南轻声询问第二次后,裴玉戈点了点头道:“口味甚佳,我素来饮食也不挑剔,不必日日这般费心。”
“那王妃亲自同王爷说一声便成,下官等无权替王爷做主。”
“多谢告知。”
“王妃言重了。王爷方才已走了许久,王妃若是再不动身,怕是王爷一会儿又要折返回来寻您了。下官来为您引路,这边请。”
师小南先跨出了房门,站在靠边的地方做了个请的手势。
萧璨的院子后面单辟出来块地方挖了个池子,通过一段回廊便能到,也不远。与寻常的屋舍略有些不同,远远看过去,四周竟不见几扇窗户,外面看更像是石砌的。
跟着师小南进去,便觉扑面而来的热浪,蒸得人身上发汗。到了外间耳房内,便有侍女默默行礼后帮忙宽衣,只留一身亵衣在身上,连鞋袜也一并去了。
“地上砖石烧热了,也铺上了软毯,王妃不必担忧寒气侵体,尽管进去便是,下官与其他侍女仆从在外间等候,一律听令方再进去。”
这小屋内热雾弥漫,若不是宽衣沐浴,还真是一刻都待不住。
见裴玉戈点头,师小南便带着其余伺候的人都出了小屋。裴玉戈自己则沿着那铺好的软毯往里间走,绕过那面长屏风,便可见那足以容纳十余人的汤池,此时只有萧璨一人在,宽了衣衫靠坐在池边。
萧璨原是闭目养神的,热汤沐浴让人心神放松,一时竟有些犯困。在听到身侧有人入水的声响,他才睁开眼看向裴玉戈道:“这池子是烧得地龙,约莫应是比平时烫一些。可惜了前几日在别院忙着养伤和查案,也没带玉哥去汤泉泡一泡,那儿的不比府里这种现烧的炭火,是地下的热泉眼。”
“无妨,无甚区别。倒是你的伤可碍着?”
“没事了,看。”
萧璨半转过身子让裴玉戈瞧,大抵是怕敷着药泡汤池沾染了水气,到时再使得伤口溃烂,此刻只在伤处浅浅敷了薄薄一层药草捶打之后的绿泥,这般也让裴玉戈能看得清那处伤的模样。
头次拔箭时只见伤口处皮肉翻绽,如今养了十日左右,虽仍能瞧出未好利索的血红,可相比刚受伤时的模样,还是好转了不少。
裴玉戈扭头见池边一个矮几上摆了澡豆与布巾,便走过去将矮几拖到手边。
“你左臂不便动,可需要我来帮你擦洗?”
萧璨愣了下,似乎没想到这话是由裴玉戈主动提起的,随后他便笑着道:“玉哥体贴,我怎么舍得拒绝。你随意便是,别累着自己。”
今晚于裴玉戈而言与平常每一日并无不同,除了之前未曾与他人共浴,旁的也没什么。可萧璨是有备而来,他不想裴玉戈累着,却也舍不下对方难得的主动,便只能让裴玉戈帮他随便弄一弄便成。
裴玉戈是侯府嫡公子,又因自幼染病而颇受家人照顾,虽不似其他贵胄公子那般倚仗身份骄纵妄为,可伺候人洗澡这事却是头一回做。
因为是帮萧璨洗,拿不准用多大的力道,怕用力太大牵扯到了左胸的箭伤,又怕把人弄疼,只来回轻轻地擦拭两三遍。力道轻了,确实不疼,但却有些痒了。
偏生帮忙的人顶着一张被热气熏红的绝色容颜,不仅皮相,整个人都是萧璨心尖上的人,这般‘伺候’若还能无动于衷便太不合常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