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点。”
项戎老实作答。
很快,晏清提结束,站起身,拍了拍手:“画好了。”
项戎往腰间瞧去,那条疤痕如魔术般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条花梗,上下开满了无数的向日葵,一朵接着一朵,黄白相间,竞相怒放。
项戎冻住神思,这条连自己都不愿看见的疤痕,本该如腐朽成烂泥的枯枝,却在晚春悄悄开了花。
“你喜欢吗?”
晏清扬起笑脸。
“喜欢。”
项戎凝视他的面容。
晏清笑靥如花,比画上的还要动人:“更喜欢花苞还是花梗?我可以多添一点。”
项戎没开口,握住那只沾满颜料的手,往怀中骤然一拉,另一只手从后一揽,以身体为笼,双臂为锁,将人禁锢于面前。
晏清毫无防备,直直撞了进去,未干的颜料不慎抹在了项戎的胸口,他讶然抬头,与那一双不肯挪移的山眉海目对视上了。
明光刺眼,项戎额头沁出了薄汗,哪怕平日训练再苦,都没有今天流的汗多。
心脏如蜂鸣翅颤,晏清两手直,悬于半空,他不是没有抱过,只是项戎没有上衣的遮掩,手放在哪里都逾矩了。
风过,汗津全无,只剩散不尽的溽热。
少年回答了刚才的问题。
“更喜欢你。”
温柔的眼神如渔网撒下,牢实地压制住晏清狂跳不止的心。
气息在吁吸间交替,咫尺的簇拥像高空失重,晏清呼吸不畅,喃喃问:“你是在表白吗?”
项戎双臂回缩,将人紧固地拥在怀中,与满眼天真且疑惑的孩子相比,他倒更加坦然,似乎早就准备好了这一天。
“不明显吗?”
问题被抛了回来,晏清脸色红热,被搂得轻声喘气:“爬山那天,你说只做一天情侣的。”
“我反悔了,”
项戎垂眼凝望,“不是一天,是每一天。”
“说话还能反悔,谁知道你现在说的是不是真心话。”
晏清以为他会辩解,或者说什么誓的字样,没想到他却哽住了。
项戎不知道该怎么措词,憋了半天只说了三个字:“是真的。”
答案短,却直截了当,一点也不拖泥带水,也没拐弯抹角。
晏清瞧他有些憨傻,完全没了往日的冷淡,不自觉地笑了。
“一会儿你就知道了。”
项戎说。
模棱两可的一句话让晏清呆住,问了句:“什么?”
“没什么,”
项戎说,“你这是同意了?”
晏清回:“没有。”
项戎一脸错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