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委屈大了,牺牲大了,成不?”
“甭来这套,你他妈当我不知道你心里说这些都是借口?咱俩掉个儿,你看看是不是借口!”
“我知道你不容易,人小孩儿也不容易,理解万岁!诶?真生气了?嘛去?”
“我们家找我就说我跟你喝多了,在你那儿睡了。”
安睿把手机丢给胡六万,走了。
碾压在身体上的重量将莫楠唤醒,惊喘才出口便被火热的湿吻倾吞,瞬间卷进狂野热浪,再等风平浪静莫楠连抬手的力气都已耗尽。
既便如此,还是挣扎着要起身。
“我做了酱汤,给你热热……”
“别动,有话跟你说。”
你爱我么?
几分钟之前安睿滚烫的喘息还在他颈项间喷薄,用那强有力的身体狂放到近乎野蛮地占据他,甚至难以自持地在他体内释放,让灼热的液体充满他后面的甬道。一切才刚刚平复,就要逼迫他接受残酷现实?
莫楠表情平静,心却撕扯扭挤,一下子像要裂开,一下子像要胀破,呼吸中都渗出了悲伤的味道,四肢瑟瑟颤抖,指尖到脚尖都是凉的,忍不住蜷起。
等待宣布驱离。
“她又怀孕了。”
“啊?”
想象和实际的落差大到莫楠承受不住,小小的嘴儿愣是张得能直接塞进一枚鸡蛋。
“我太太又怀孕了。”
安睿之所以用“又”
,是因为他户口本上的妻子与他结婚五年,怀孕过四次,怎料,安太太有习惯性流产的毛病,回回扛不过四个月胎儿就迫不及待从母体里流出来,没完全成型就早早夭亡。
安家就安睿这么一个儿子,只要安睿不换,也就只有这么一个儿媳妇。不说传宗接代的任务就靠儿媳妇的肚皮,光凭安睿他妈跟亲家母多少年的同事关系,安睿父母对这儿媳妇就疼得不行。
公婆宠爱自己,老公英俊潇洒能闯能挣钱,好像缺少热情却又没什么好挑剔,尤其从来没听说跟哪个女的勾勾搭搭、不干不净。安太太对自己阔太太的幸福生活满足之余,相当有责任感地给自己施加了不少压力,一门心思想给婆家添个大胖小子,得到更多疼宠,让自己的小日子更加滋润。当然,也是真心喜欢小孩。
无奈死活坐不住胎,眼见公婆一再失望,安太太算是急死了愁死了,食不下咽睡不安寝,想方设法绞尽脑汁,专家大夫看了不少,药汁苦水喝了不少,调理补药吃了不少,屡败屡战屡战屡败,锲而不舍顽强拼搏,整得自己快魔怔了。看见带小孩的就俩眼冒红光,又妒又羡又恨,咬碎了满口整齐的小银牙。
这不,又怀上了。
这回打知道自己又怀上了,安太太就下了狠心发了狠话,这孩子要再保不住,就动用下下策——借腹生子。
安睿父母虽盼望早日抱孙子,但也不想为了抱孙子把儿媳妇逼出好歹。况且,儿媳妇为能给他们家添丁进口延续香火简直玩了命,感动心疼都够一呛哪儿还舍得施重压?一来替儿媳妇健康着想,二来避免儿媳妇当真走极端,三来实在不愿再希望落空,这回也是卯足力气帮儿媳妇保胎,力争胜利。下达强硬指令,一切以儿媳妇母子为先,勒令儿子一并加入护卫队,全家上下一心全力投入保胎护产的战斗。
双方父母同时进驻小两口居住的小洋楼,如此高压安睿基本等于进了监牢大狱,想自由?除非孩子平安落地,或是安太太再度流产。出于有了孩子就算任务达成,了却父母心愿,获得解脱的心理,安睿再不情愿也不得不硬着头皮配合。由此,不得不将莫楠冷落到最后一位,暂且不见或尽量少见。因为安睿自知其实性欲极强,对妻子冷淡无非是其并非他性趣所向,数月禁欲难,明明有合适的对象禁欲更难,见了莫楠不与之欲仙欲死畅快交融一番更更难。然而,自由受限,时间不许。
安睿说明短期内不太能过来,以为会看到莫楠失落难过,谁想莫楠竟是长舒口气的样子,仿佛有他陪伴是件多么煎熬事情,脸色顿时难看下来,英俊的脸孔拉得老长。
“我不来你很高兴?”
紧捏莫楠下巴逼问,力道大得像要将莫楠那尖俏的小下巴捏碎。
莫楠疼得蹙起眉头,双眼荡漾出可怜。“没有。”
“你的表情可不像没有。”
冷笑。
“你刚才那么严肃,我以为你不要我了。原来不是,我才松口气。真的,我巴不得你每天都回来。”
“现在又埋怨我陪你太少?”
“不是……我没有……”
“最好如此。别给你几分颜色你就给我开染坊,忘了自己是怎么个货色。”
安睿在莫楠面前恣意惯了,从不觉得自己很多时候说话难听又伤人。恶狠狠地说完,松了手。
莫楠下巴很疼,又不敢叫疼,怕惹来安睿更大的不高兴,届时就不是话难听这么简单。安睿会打他,且从不吝惜动手。可他从没因此有过和安睿分开的念头。他贱,他知道。
下巴疼痛仍在,已然被安睿搂回怀抱,贴紧安睿胸膛,分享安睿的体温,嗅取安睿激情后带着汗味的味道。安心得战战兢兢。
“你会爱你的孩子么?”
“会吧。目前还没什么感觉。”
“小孩子需要很多爱才能健康成长。”
“大概吧。”
安睿对小孩没多大好感,也不讨厌就是。小孩之于他不过是向父母交差不得不制造出来的类似货品的东西。
“你爱我么?”
莫楠很爱问他是不是爱他,特别是在情潮最高涨的时刻。他不爱说,爱做。每当这时候不是把莫楠吻得气喘咻咻,就是捣弄得他呻吟求饶,要他切身感受,没工夫遐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