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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神瀑下。

  再次见到连胜，厉泰升像是个傻子一样呆呆地看着连胜说不出话，仿佛他看到的不是真人，而是一道幻影。

  他和木头一样杵在路边，挡住了不少&1dquo;朝圣者”的路，最后还是被连胜像牵牛一样牵到了瀑布旁的巨石下。

  &1dquo;只有尊重自然，爱护自然者，方能和自然和谐相处；人若一心与自然为敌，只欲征服自然，则必将以灭亡告终。”

  石头上的字迹还和厉泰升上次被困在这里一般，鲜红而深刻。

  &1dquo;对不起。”

  厉泰升的手挣扎了一下，没能挣脱连胜的，只能嗫喏着吐出一句道歉。

  &1dquo;你为什么要道歉？”

  连胜拉着厉泰升，在大石头下席地而坐，随手把玩着厉泰升的右手。

  和几年前相比，厉泰升的手变得粗糙而厚实，指甲因为这段时间的折腾略有些长，指甲周围还有很多倒刺，就和很多当地人一样。

  &1dquo;因为我，才让你的生活变得一团糟。”厉泰升一直没敢看连胜的脸，他低着头，看着连胜把玩着他的手，&1dquo;如果没有我怂恿阿布走出大山&he11ip;&he11ip;”

  &1dquo;那阿布就永远看不到大山外的世界，也写不出《蛮战》。”

  连胜重重捏了下厉泰升的指腹，打断了他的自责，&1dquo;在任何时候，劝别人去寻找更好的生活都不是错误。”

  &1dquo;可要是没有我，也许阿布还活着。或许去不了魔都，或许会辍学，但也能像山里这么多小孩一样，按照祖辈的习惯生活下去。”

  厉泰升每每看到&1dquo;缘分”这个词时，先想到的不再是美好的宿命，而是纠缠不清的因果，&1dquo;我们认为的好，就真的是好吗？”

  &1dquo;你在续写《蛮战》的时候，没有从迷路的文字里找到答案吗？”

  连胜诧异了下，&1dquo;你写的剧情那么通透，我以为你会懂。”

  男主角走出大山时的震撼，接受&1dquo;贤者”教导时的感恩，面对自己人生时有选择而不是只能盲从的激动，以及希望可以引领更多的族人离开大山时的任重道远&he11ip;&he11ip;

  这些，难道那些不是曲比阿布自己的人生写照吗？

  语言会造假，文字会修饰，唯有那深刻在文字里的感情不会作伪。

  &1dquo;如果那只是美化后的自我满足呢？如果那只是掩盖悔恨的自我安慰呢？如果他回头看看，还有更好的选择呢？”

  五年时间，被困住的又何止是连胜。

  &1dquo;写作的人实在太孤独了，太孤独了&he11ip;&he11ip;”

  厉泰升哽咽着。

  他向连胜描述自己&1dquo;模仿”阿布生活后的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