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补充道:“我整日开会提心吊胆的,很影响我工作效率。”
睁眼说瞎话的本事左鹤鸣倒是熟练的很,明明刚才还高谈阔论,丝毫看不出他因迟夏的存在感到惶惶不安。
正好是饭点,办公室里来往的人员不多,两人穿过廊道,进了迟夏办公室。
迟夏将笔电放回办公桌,见左鹤鸣把门带上,才说道:“别想我帮你,不管你和晟铭有什么交易,劝你趁早停止。”
“你宁愿给林席打工,也不愿意帮我?”
左鹤鸣隔着办公桌看向迟夏。
瞧这话说的,倒显得他们交情有多深似的。
就为这么个人,林席下了他的职级,断他的晋升之路。
这家伙真不是东西,亏林席对他百分百信任,想将事业部全权交由他管理。
按照迟夏的理解,左鹤鸣的计划无非是通过投资凌宁远的新电影,将嘉禾的一大笔资金分投出去,一旦后面资金链出了问题,嘉禾只能宣告破产。
到时晟铭再低价接手,林席和陈韫深还不得感恩戴德接受被收购的命运。
“对,我宁愿给林席打工,也不愿意和你同流合污,给晟铭做嫁衣!”
说到这,迟夏语气多少有些愤懑,“左总的手段我算是见识了,将嘉禾搞跨,你们再从中获利,也不怕砸在自己手里。”
没料到迟夏会怒,沉默片刻,左鹤鸣才给出回应:“所以我需要你,帮我把控达人池子,一旦事态危急,我会对内散播晟铭收购嘉禾的言论,到时有你坐镇,嘉禾不至于伤到经脉。”
晟铭足够强大,强大到可以为一家濒临破产的公司提供庇护,如果相关言论流出,很少有人不心动。
所以左鹤鸣的连环计划滴水不漏,如果能有迟夏从中帮助,只怕更加胜券在握。
“为什么非得挑中嘉禾?”
他就不明白,那么多mnet机构,左鹤鸣非得挑中他工作的这家。
嘉禾虽然是行业中的Top,但论与其实力不相上下的机构不在少数,且比起嘉禾,那些二线机构明明更容易拿捏。
都说柿子专挑软的捏,左鹤鸣非得挑个最硬的。
左鹤鸣也不隐瞒,倒是实话实说道:“嘉禾股权结构简单,分解起来比较容易。”
这话多耳熟,曾经迟夏打听过左鹤鸣为什么来嘉禾,对方就是这么回答的,如今回想,原来他所谓的“股权简单”
指的是收购股权的难易程度。
嘉禾股权虽然三分,但林席有绝对的主导权。
两年前林席从不少原始股东手里收购了股份,成为过陈韫深的第一大股东,外加三股东林移是其弟弟,因此只要搞定了林席,自然就搞定了嘉禾。
还真是打的好算盘。
不过这趟浑水他无论如何不会参与,已经做好跳槽的准备,就算嘉禾与晟铭鱼死网破,又或者如他预想那样破产再收购,跟他这个前员工毫无干系。
“再说一遍,我不会帮你。”
迟夏跨过左鹤鸣,开门往外走,又回过头来出警告:“还有,在公司的时候,离我远一点!”
沉重的木门“啪”
的一声被关上,左鹤鸣用手指碰了碰鼻头,颇为无奈地笑了笑。
*
结束了一天的工作,等迟夏开着自己那辆suV回到家时,已经是晚上八点。
5月底的天气过于炎热,从闷热的车库走回室内,迟夏的额头爆出三两颗汗珠,衬衫袖子挽起到手肘处,却没有起到任何散热的作用。
冲完澡,顶着一头湿漉漉的头下楼,打开冰箱灌了几口冰镇的苏打水,便听到楼上传来开门关门的声音。
两人同居也快一个月了,迟夏多少还是摸清了左鹤鸣的作息时间,比如这个点对方一般还在公司加班。
但今天显然是个例外。
很快,左鹤鸣趿着拖鞋从楼上下来,手里拿了瓶裹着缓冲泡沫的葡萄酒,见迟夏站在客厅里,毫不犹豫地走了过去。
“迟经理,新到的索莱亚,来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