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痰伏肺,遇诱因引触,以致痰阻气道,气道挛急,肺失肃降,肺气上逆所致的痰鸣气喘。”
陆瞳按住地上人的手,不让他继续乱抓将金针碰到,只对银筝道:“无碍,针刺即可。”
刚说完这句话,身后忽然传来一声妇人焦灼长唤:“麟儿——”
不等陆瞳开口,就见一浑身金饰、身材丰腴的丽服妇人匆匆行来,三两下拨开银筝与陆瞳,扑到那公子身边,先一迭声“心肝儿”
“麟哥儿”
地乱唤,又怒视着陆瞳:“你是何人?竟敢对我儿如此无理!”
陆瞳见她手不小心碰到了金针,不由眉头一皱,上前道:“他喘疾发作……”
话音未落,这妇人身边不知从哪闪出一高大护卫,将陆瞳重重往后一推:“想干什么?”
这护卫人高马大,动作又极为粗鲁,陆瞳被他这么一推,一连后退几步,险些摔倒在地。
却在这时,身后有人扶住她的胳膊,她的背贴至他的胸前,仿佛被人拥入怀中。陆瞳闻到对方襟前传来清淡的兰麝香气,幽清冷冽。
紧接着,扶着她的手臂一触即松,裴云暎站在她身后,距离不远不近得恰到好处,神情很淡,仿佛刚刚的亲密只是错觉。
陆瞳还未来得及对裴云暎道谢,那一头,那年轻公子的母亲——丽服妇人又恶气腾腾地指向她,怒声呵斥:“混账,你对我儿做了什么?”
出头
凉亭四处围满了看热闹的人,这妇人衣饰华丽,气势汹汹,瞧着颇有身份背景。
她身前的护卫婆子人数众多,最前头的那个高大护卫十分眼熟。陆瞳想了起来,昨日她与银筝上山,在寺门前被一华盖马车挤到一边,抢占先路,当时那马车夫嚣张跋扈,在前头对她们大声呵斥,与眼前的护卫竟是一人。
眼前妇人,想必就是马车的主人了。
陆瞳望着这气势汹汹的一干主仆,平静开口:“令郎原有肺喘宿疾,不知吸入何物,致肺宣降失调,是以呼吸气促,气郁上焦,若不及时温养后天,恐有性命之忧。”
银筝也跟着道:“没错,刚才若不是我家姑娘及时救治,您家公子可快喘不过气儿了。”
那妇人闻言,气得脸色铁青:“满口胡言乱语!”
“我儿好端端的,哪有什么宿疾?你这贱民,竟然在此胡说八道,诋毁我儿名声。胜权!”
她想也不想地吩咐身侧护卫:“这女人在此大放厥词,还将我儿做弄成如此模样,将她拿下送官,打她几十个板子,看她还敢不敢乱说!”
那护卫闻言,二话不说,就要来拉扯陆瞳,然而还没等他碰到陆瞳,一只手握住他的手臂。
握住他手臂的手修长白皙,骨节分明,却似含无穷力量,只听“咯吱咯吱”
骨节交错的脆响,让这高大护卫也忍不住面露痛苦之意。
年轻人似笑非笑道:“我竟不知,太府寺卿何时有了这么大派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