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州国大公原有直属的六大封地侯爵、九大封地伯爵和镇军候、忠勇伯这两名荣誉贵族,在此次册封中,镇军候和忠勇伯都变成了封地贵族,又多了安江候、枫叶候等两位侯爵以及忠信伯、常勇伯等四名伯爵,共计就是十大侯爵和十三伯爵。
第二天,当大公启程回太州城后,这些贵族也都纷纷率兵离开了,唯有原龙江候,也就是现在的安江候留了下来。作为现任大公的亲叔叔,第一代太州国大公的亲儿子,安州城这一原安州国国都也只有他适合坐镇,其他人都不行,哪怕是大公的亲儿子也不够格。
关于这一点,从他的封号上就能看出来,安,是安州国的安,是平安的安,是安定的安,可以理解为希望原安州国疆域稳定下来,可以当做一个祝福,而江则是太州国公室的姓氏,这两个字连在一起,岂不就是希望国家安定的意思吗?
在万安看来,此时的安州城就好像明朝时的留都南京似得,作为原京都,其象征意义和虎踞龙盘的地形意义远胜其它城市,却又比不上真正的京都,所以只能由皇族坐镇做主,其它臣子则都没有这个资格,否则与造反无异。
枫叶侯爵一走,万安自然也得走,一大早,跟在枫叶侯爵的长长队伍中,万安最后回头看了安州城一眼,便头也不回的走掉了,对这一建成历史近千年的城市没有半点留念。
“此去枫叶侯爵的领地,我也将有一片属于自己的领地,有一座属于自己的城市,届时我将拥有封地的高度自治权,就连大公或枫叶侯爵也无权干涉我的大部分决定。”
“新的局面已然打开,虽然多有不尽如人意的地方,但能到这一地步,我已经很满足了,接下来的时间里,希望能慢慢安稳下来吧,太州国大公的情绪也希望能安稳下来,不要再想着拿下平州国,否则刀兵一起,又是尸山血海,死伤无数!”
……
从安州城启程离开的所有队伍中,以镇军候所在的队伍走得最慢,因为镇军候在和朱华的那一战中受伤颇重,受不了颠簸,所以镇军候世子和大公请了旨,特意让车慢了下来。
按理说从荣誉侯爵变成了封地侯爵,拥有了过一般侯爵领土的大片领土,还得到了一只可以传承后代的大妖精,从此可以海阔天空了,镇军候及世子应该高兴的,但马车之上的父子二人却皆笑不出来,反而满面悲伤,十分伤神的样子。
某一刻,镇军候世子开口了。
“爹,我要是没猜错,妹妹之所以会因为一把雪花剑和沈红菱闹翻,是你的主意吧?”
镇军候捂着嘴咳嗽了一下,反问道:“你怎么会这么想?她们都是小女儿家家的,闹点别扭很正常,我堂堂一个侯爷,会去管这些事儿?”
“不,妹妹她虽然自视甚高,脾气也不好,但为人极其聪慧,且懂得隐忍,她明知道忠勇伯在大公心中地位不一般,又怎么会轻易开罪沈红菱,替爹你树立忠勇伯这个敌人?你的这个解释我不能接受。”
看着已然年近三十的英武儿子,镇军候很是欣慰的点了点头:“好吧,我承认,她之所以开罪沈红菱,确实和我有关。
你也知道,我先前掌管堂堂虎军,威风无两,本就受大公忌惮,忠勇伯又负责训练虎军,在虎军中素有人望,若是我跟他之间不闹些矛盾,反而亲近的很,大公心里会怎么想?”
“所以你就让妹妹故意开罪沈红菱,造成一种镇军候府和忠勇伯府不睦的假象?”
镇军候摇了摇头,想到已然香消玉殒快一个月的周佩佩,重重叹了口气:“不,我并没有去指使她,我只是在她面前顺嘴提了一下而已,可是正如你所说,佩佩她自幼聪慧,哪怕我只是提了那么一句,她也知道该怎么做了,于是就有了她和沈红菱争抢雪花剑,进而互相散播谣言的一幕。
在这一点上,她做的非常不错,咱们镇军候府和忠勇伯府到底不能完全撕破脸,所以我也好,你也好,都不能开罪忠勇伯,但她只是个弱女子,却可以这么做,这样一来,既开罪了忠勇伯府,又没有做得太过,我跟忠勇伯在面上依旧可以谈笑风生,大公也能放心。”
“那她让人行刺万安的事情呢?是你的授意吗?”
“我说不是,你信吗?”
“我当然不信,府里的四重高手又不是猫猫狗狗,没有你的点头,她能指使的动?”
镇军候沉默了下来,因为想起了死去的女儿而引了心中郁结,又咳嗽了好几下,受伤的胸膛便跟着扯动了起来,包裹着伤口的白布马上就被鲜血染红了。
镇军候却没有心思去管这些,愣神的看着窗外的路边白雪,许久后才又答道:“你说的不错,刺杀万安虽然不是我主使的,但确实是我故意将万安相助沈红菱的事情告诉了她,并默许了她调动府里的四重高手。
她是多么聪明的人啊,就算对万安有气,也不会直接动手杀人,但问题在于事实是我告诉她的,她便一下子就明白了我的意思,进而派出了高手刺杀。”
镇军候世子比妹妹周佩佩大十岁,可以说是看着妹妹长大的,兄妹俩的感情因此一向很深,此时陡然听说了这其中的内情,他眼圈都红了,又质问道:“为什么?这到底是为什么?你要让她造成镇军候府和忠勇伯府不睦的假象,我还能理解,可你为什么要让她杀万安?
难道你不知道万安关系到整个安州国的地盘,不管他当时是死是活,妹妹都难逃一死吗?亏她还一直以为是在替你分忧,可她至死都还蒙在鼓里呢,如果她当时知道万安关系到那么大的事情,她还会动手吗?”
“因为我们姓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