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星洛笑而不语。
余笙想明白后,调侃:“楚老师不仅大提琴拉得好,还是情感专家?”
“只能算半个。”
“另外一半是?”
楚星洛笑笑:“你比采访的记者还会问。”
余笙就当是玩笑,随口说:“难道是楚老师的缪斯女神?”
她没指望他会答,就是缓和气氛的玩笑话。
楚星洛却认真看她,几秒后,忽然笑了,“有过。”
余笙明显一愣,有过,重点是过,是曾经。她这么一推敲,顿时觉得有些对不住他,她算是揭人伤疤了,她歉意的眼神。
楚星洛并不在意:“不算缪斯女神。”
他谈过几次无疾而终的恋爱,最近一次……
楚星洛看窗外,明净玻璃映出女孩姣好的脸庞和略局促的神色。他不否认他对余笙有好感,可能是因为知音人,也可能因为她真的是个漂亮又温柔的姑娘。从她一个电话邀请,他竟毫不犹豫来到这里,他多少能察觉到自己的心思。
不过,仅限于此。
“这里真的挺好。”
楚星洛转移话题。
余笙顺着接话:“是吧,不虚此行。”
“嗯,不虚此行。”
楚星洛低头吃菜,“我父亲是指挥家,母亲是画家,他们从小对我要求极严。”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想跟她说这些,“我的人生说实话,从小就被规划得规规矩矩。”
余笙沉默,这点她理解,因为她也是。楚星洛站在国际舞台,比起她,鲜花和掌声只多不少。
“余笙,有些东西喜忧参半,外界的追捧很多时候也会是压力。”
直到来到这里,他感受到久违的宁静。如果说一开始他是因为担心她才来,现在是为他自己。
窗外阳光刺眼,余笙换到四人桌的外侧,安静听他说。
楚星洛前边的其实都是铺垫,最重要的是:“有句话说得好,沙子握得越紧越容易失去,不如索性放下。”
余笙抬眸,四目相对,他眼中是坚定的温柔。
她听懂了,但不接话。
楚星洛也看懂了,换了个话题说:“琴不错。”
余笙没跟上,想了想才明白他说的是陆衍那天带回来的大提琴。
“我认识Soren大师。”
陆衍带回来那天打开琴盒,他就注意到了,“我去年去他家看望他,老师说为了陪夫人看看世界,他暂时不会再做琴了。我们闲聊,他提起做的最后一把琴是给一个中国人。当时老师原计划是要去北海道,本不愿意耗费精力做琴,但对方说是送给妻子的礼物,希望这把琴能让妻子重拾梦想,获得快乐。”
楚星洛那时只当个故事听,昨天看到陆衍的琴,他恍然大悟。
余笙傻眼,她从未问过陆衍两年前为什么要跟她领证,也不去想他们的这两年。她早就决定了过去只是过去,她不多细究。
说实话,她这段时间已经很久没有想起周舞,想到自己和陆衍先天性的差距。那种被她藏起来的自卑,随着他来到这个村落渐渐消逝。
可是,那把琴……根据楚星洛所说,琴是他们领证第一年就做好的。他没有送给她,她也从未看到过。
余笙想不透,却有股莫名的兴奋。像是陆衍来时给她带的巧克力,糖纸一点点剥开,才能看清里头究竟是什么味道的。
她抿了抿唇,依然是玩笑的语气:“楚老师,您这是千方百计想跟我合奏?”
楚星洛:“今天的最后一次。”
他点到即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