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柚嘴角抽了抽,低下头默默的扒自己碗里的白饭。
流枘好笑地瞥了他一眼,半晌,低叹:“你总同他比什么。”
星主垂了眸子,笑了一下,不置可否。
眼中钉,肉中刺,怎么可能不比较。
用完了膳,南柚起身回昭芙院,谁知星主亦跟着她出了青鸾院,说是要替她推算蜕变期的具体日期以及推迟缘由。
南柚莫名其妙,因为具体的日期,早前在书房,星主就替她推演出来了。
很显然,星主有话对她说。
“父君,我知你不会赖账,那十五粒夜明珠,什么时候得空了,叫从侍送来就是。”
末了,南柚又嘟囔了一声:“平时也没见父君给东西给得如此痛快。”
星主又被气得笑了一声。
“小没良心的东西,你那小金库里的东西,都是谁给的,忘了不成
?”
“偏你最会得了便宜还卖乖。”
星主拧了拧她的鼻尖,牵着她的手,一路到了昭芙院。
一踏进院门口,雪白的残影就到了跟前,南柚伸手,稳稳地接住了粘人的雪妖貂。
“这小东西,几日的功夫,就长这样大了?”
星主看了辰狩一眼,有点惊讶。
南柚笑着抚了抚辰狩的毛发,骄傲地抬了抬下巴,丝毫不谦逊得替辰狩受了这句赞美之词,“那是自然,我看上的妖兽,怎会是寻常之物?”
她言语自然,丝毫没有破绽,星主再一细想,也确实有天赋出众的妖兽自出世之日起便能很快展露非凡的天分,这些妖兽,不出意外,千百年之后,都会成长为大妖。
他这个女儿的运气,未免也太叫人羡慕了。
很快,南柚就知道星主为什么要一路跟到昭芙院来了。
“不行。”
南柚才听星主说完,眼眶就红了,“抽龙髓不是开玩笑的事,这样仓促的情况下,父君连医侍都不传,会出事的。”
“父君能有什么事?一滴龙髓罢了,伤筋动骨的伤都比不上。”
星主扫了一眼南柚的院子,道:“你院里的大妖多,能帮父君兜着气息,趁早把这个情还了,也好让那个上秧早点回四海之滨去。”
南柚一时之间,都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父君,不若让母亲将尾羽给那个仙君吧,尾羽脱落,至少没有痛苦……”
南柚起先说起龙髓的本意,也只是想让星主
知道,流枘情愿自己脱落尾羽,也半字不提那滴龙髓,她想促进两人的感情,却没想让星主抽取自己的龙髓。
尾羽脱落,虽有损修为,人却不必受什么罪,而生抽骨髓的疼痛,与抽筋剔骨相比也不遑多让。
更何况,星主身上还有伤。
“小哭包,快擦擦眼泪,这里的动静,不准传到你母亲耳里去。”
南柚急得哭腔止不住地冒出来,星主却不甚在意地去了东边鲜少住人的竹阁里。
柳枝纷乱,清冷似月的少年落到她跟前,看着她吧嗒吧嗒掉眼泪的样子,良久,有些无奈地低叹了一声,半蹲下身来。
他的手指很凉,像是一块冷玉,肌肤相触时又很细腻,他一点点地拭去了小姑娘的眼泪,嗓音动听得像是鲛鱼吟唱:“姑娘,再哭,明日眼睛就该肿了。”
“孚祗,我不该说的。”
南柚哽咽一声,很乖地伏在他的肩头。
少年的身上带着一股特别的草木清香,他显然知道如何安抚小孩的情绪,“姑娘,王君必然心里有数,方会如此行事。臣已备好恢复妖力的丹药,待王君出来,服用之后休息一段时日,对身体的影响会消除不少。”
只是眼前,可能得受些苦楚。
南柚也不是那种爱哭的性子,她很快擦干眼泪,趴在少年的肩上,由他抱起来,抬眸看着陡然变得暗沉的天空,抿紧了唇。
天空如墨翻涌,乌云堆积,像是一只张牙舞爪的怪物,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