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貉知道她的性子,便也沒再退拒。
任她擺了飯菜,倒了藥酒,吃完喝完,便一副天色不早,送人離開的無情模樣。
周藝舒收拾著餐盒,也沒說什麼,靜悄悄的客廳里,卻是慢慢響起了吸鼻子的聲音。
趙貉抬頭去看,周藝舒白淨的臉頰有淚水安靜的流下,滑過漂亮小巧的下巴,落在花紋美麗的絲綢包裝盒上。
任誰看了這女人委屈可憐,楚楚動人的模樣都會心軟。
趙貉只是沒有感情的嘆了口氣。
周藝舒看過來,布偶貓一般圓滾剔透的眼睛水汪汪,粉嫩水紅的眼眶,可憐巴巴,「阿貉,我知道錯了,我們,我們復婚好不好啊……」
她聲音低低,呢喃可憐。
趙貉嘴裡滿是蛇蟲草藥釀出的奇怪藥酒味,苦澀的後味還哽在喉嚨,腿上綿密的疼痛有如上千根銀針在刺穿,他不懂這個時候,怎麼會有人露出比他還可憐的樣子。
「藝舒,你已經不是小孩子了。」
儘管,他是比她年長三歲,應該包容她的不成熟。
周藝舒搖頭,梨花帶雨,眼淚跟著滾落:「我,我不愛他,不愛那些人,我就是想,想你吃醋,想你為我生氣,想知道你愛我,阿貉……」
她快步走過來,想要拉住趙貉的手,卻在將要觸碰到的一瞬間被他避開了,這樣的舉動像是一巴掌落在了周藝舒的臉上。
她瞬間面無血色,顫抖嘴唇問他:「你嫌棄我髒,是不是……」
趙貉擰眉,不知該怎麼矯正她的想法。
「藝舒,你有追求幸福的權利。」如果,能提前告知他會更好。
「不,他們不是我的幸福,我只想和你幸福的過一輩子。」
趙貉沉默看她:「真的嗎?」
他的臉上有罕見的困惑,「我不是選擇相信你了嗎?」
哪怕,三年前的周藝舒,比現在稚嫩莽撞許多。
哪怕,有太多的不確定。
哪怕,她不能給他足夠的信心。
*
當第無數次被拒絕的周藝舒闖進他家時,外面瓢潑大雨,她渾身淋濕,顫抖哆嗦,臉色發白,像個糟糕極了的落湯鴨。
周家掌上明珠,進出有保鏢和私人專車,何時狼狽成現在這個樣子。
她渾身哆嗦,看到窩在沙發角落,疼的臉色糟糕的趙貉,淚水和雨水混到了一起,「阿貉,不要總是一個人好不好,我是真的愛你,試著相信我,好不好?」
她心疼地哭喊著,渾身濕噠噠往下淌水,手卻已經下意識給他揉上腿,冰冷的雨水浸濕了趙貉的褲腿,細密的疼意被冰涼刺了一下,才讓他意識到屋外的雨有多大多冷。
蹲在他跟前的小女孩渾身冷的打顫,眼裡卻全是對他說不盡的心疼,好像她痛的要昏過去,遠比這腿上的疼來的猛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