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中自是早就看过,对于她的失忆症根本束手无策,甚至还有说治不好的。所以,吴家这样的医者,若也
看不出结果,是不是就真的好不了了?
此时的昭昭沉寂下来,原先进屋时的欢喜也褪了干净。
很快,她又抬起头来,冲着韶慕莞尔一笑:“谢大人,你早些休息,我出去了。”
昭昭走了之后,整个正房安静下来,瞬时就少了一份热闹。
韶慕看眼搭在椅背上的袍子,正好露着袖口的缝补处:“缝的真丑。”
。
半日过去,香脂铺几乎没进来什么客人。
昭昭站在柜台边和尤妈说话,说着帮府里招人的事儿。昨日钟伯跟着来过,见着这里是正经买卖店铺,尤妈人也好,就放了心,同时托尤妈寻几个去府里的家丁婆子。
“我倒没想,昭昭姑娘竟是咱新任通判大人的表妹,”
尤妈笑着,一边算着手里的账目,“放心,现在人已经到了韶府府。”
尤妈做事情是个利索的,才一日不到的功夫,就找了人。想也是年景不好,等活计的人不少,尤其是上有老下有小的那种,年关前找着工来做,那也是好事儿。
说起表妹这桩事,昭昭仍觉得别扭,便就笑笑:“是大人心善收留。”
“哎,可不就是这些年多灾多难。”
尤妈叹了声,也想起一年前的旱灾,不少人家破人亡。
怕多说使得昭昭伤感,她从柜下拿出几枚锦囊来。
“这是做什么的?”
昭昭接过来,在手心里翻着看。
针脚细密匀称,比她缝的可好不知多少倍。也就想起昨晚,她把韶慕衣袍的
袖子缝坏,如今自己都觉得好笑。
闻言,尤妈手中账本暂时一搁:“是姑娘缝的,想在里头装上些香料,回头拿回家里去,送给家人。左右,咱铺子里的香料也没什么用处。”
昭昭往墙角处的货架上看去,一排排小抽屉里装的就是各种香料:“应慈和家人关系真好。”
不由心中生出羡慕,像她就不知道家人是谁。
“她呀,”
尤妈不禁叹了声,眸中几分怜悯,“恐怕只有慈姑娘自己知道,过得有多难,真叫人心疼。今日没过来,怕又是让家里管起来了。”
昭昭捏着一沓锦囊:“费家对应慈不好吗?”
尤妈摇摇头说不是,没有心思再算账,因为是看着费应慈长大的,最是知道其中的事儿。心里经久的积压,如此提了个头儿,便像捅开一处破口,源源的想要倾诉出来。
如此,在尤妈的诉说中,昭昭知道了费应慈电眼下处境。
双亲亡故,费家二房只剩下费应慈,她本来身子就弱,如此悲伤之下直接病倒,整整在房中养了两年。
好歹养起来,可就在两月前,原本有婚约的丁家退了亲。
“老话说人走茶凉,丁家是真是让我见识到了。”
尤妈气得厉害,捞起桌上水碗咕咚灌了两口,“大爷和大夫人去说理,丁家无耻的说,要娶慈姑娘也行,要费家一半的产业做嫁妆。”
昭昭也听呆了,顺着反应上来,前日那郎君是费应慈的堂兄。
尤妈
叹气:“姑娘性子软,可心里怎能不气?就想着出来做这间香脂铺,也是当初二爷准备给她的嫁妆。”
正说着,一位妇人走进铺子,后头跟这个丫头。
“张夫人来了?”
尤妈收起脸上的气恨,笑着脸迎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