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之菡永远睡在了那年桃花香里,不管这些年他如何思念她,她都不肯再回来,甚至连入梦看他一眼都不肯。
偶尔梦里真的见到她,她也只是站在桃树下,留给他一道娇弱的背影。
无论他怎么唤她,她都不肯回过身来。
她许是还在生他的气罢,她疼了那么久,自己却一直都没有发现,让这个姑娘受了那么久的苦,却一还是一声不吭。
他以为自己行医救人是莫大的慈悲,却不想,他把最残忍的一面尽数给了她。
宗泽宇自嘲地勾了勾嘴角,之菡,如果当年我没有随你父亲学医,没有遇见你,你现在一定会过得很好,对吧……
宗泽宇抓紧了药箱带子,
方敬川送走宗泽宇赶忙回身往屋里走去,他也不知道自己在急什么,就想进去看看她怎么样了。
拆线的时候绷紧了神经,处理完伤口,陡然放松下来,夏侯瑾只觉得脑袋昏沉,没留神就睡了过去。
方敬川坐到榻上去,被子往下滑落了几分,露出半个肩
膀,和包扎了的伤口。
他轻手轻脚地把被子往上扯了扯,刚刚疼出了一层薄汗,几绺发丝湿乎乎的贴在脸颊上。
再往下一寸,看见她眼角的泪痕和轻皱着的眉头,睫毛沾了水光,让他想起清晨被露水湿了翅膀的蝴蝶。
见她睡得还算安稳,方敬川轻哼一声,小声嘟囔了一句:“你个小白眼狼,又欠了老子两壶好酒。”
伸手抹掉她眼角的泪痕,再理好她的碎发,语气里是他自己都未曾发觉的温柔。
许是感觉到了触碰,夏侯瑾蹭了蹭脑袋,露出枕头上一小片水渍,嘴里好像在说着什么。
方敬川轻皱眉头,俯身靠近她,只听得微弱的一句“我不疼”
。
他收回手,回味着手上温热的触觉,却还是在心里叹了口气。
还不疼,方才是哪个咬死了不吭声的?
阿苏进屋的时候,恰好透过屏风的空隙,看见方敬川把手放在夏侯瑾眼角,他脸上是温柔得不像话的表情。
阿苏感觉到太阳穴莫名地突突跳了两下:公子,你貌似才认识她不到十天,怎么有种要以身相许的架势?
方敬川正看着她出神,忽听得窗外有鸟儿扑闪翅膀的声音,便想起身,阿苏也赶忙脚踩西瓜皮朝鸟儿走去。
算算日子,方敬川的消息也该到了。
信鸽带来的消息,让他瞬间清醒过来。
纸条上只有八个清冷的字:
前朝余孽,得而诛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