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些日子,京城里说书先生肚子里的故事挺多,三伏天的中午天气炎热,许多人都喜欢去茶楼里乘会凉,喝壶凉茶,降降暑气。所以夏天是茶楼生意最好的时候,每间茶楼都几乎天天爆满。
段水遥只在开乐街上扫了几个来回,听得路人都在议论那些不知真假的故事。故尔,段水遥事后想想,那娇滴滴的公主尽管宫门不出,倒也消息灵通,对京城流行风向标掌握的十分准确。
更有一些落魄书生,把那些从说书先生处听来的故事编成了戏本子,拿出来卖钱,亦是十分畅销。段水遥扫街的时候,与开乐街上常年摆字画摊的张老伯闲聊(张老伯就是上次借给她百家姓让她搜出“冷”
姓和“段”
姓最为般配的好心龙套)。
“水遥,你要看戏本子不?这册戏本子我得多进两本去,买得十分好。”
张老伯无儿无女,听说是妻子死得早,又不愿意续弦,他待段水遥十分亲切。
段水遥接过一看封皮,斗大的好几个字:《情场不可不说的二三事之丞相大人风流史》,还配了一张简画,两个人抱在一块,不是东风压西风就是西风压东风,很考验画画功底,画的简单却非常传神。
打开翻看几页,段水遥现每篇都陪有香艳的简画,具是点到为止,欲语还休,叫人愈欲罢不能。张老伯说现在就流行这样有图有文的戏本子,直观刺激和凭空想象双管齐下,看得人更加刺激。
“这……”
段水遥眼皮跳了跳,她忽尔想起几个月前,有本叫做《情场不可不说的二三事之捕快墙压清道奴卷》戏本子似乎也卖得十分畅销。不知道背后的写手是不是同一个人?
她没忍住好奇,仔细看了一篇。讲的是丞相大人没做丞相的时候,血气方刚,那会儿出任巡抚去几个州巡查,路上看见有个十一二岁的小少年长得特别好看,然后就无所不用其极压倒了小少年。其中那些关键时刻的描述相当细致入微,小少年如何辗转**,丞相大人如何霸王硬上弓,段水遥当街翻看,委实不太好意思。
“水遥,你在看什么?”
冷屠袖上街买菜回来,恰巧碰见段水遥。一脸单纯的打量段水遥。
这货别的本事没长,在人群里一眼认出段水遥的眼力劲不知道从何时起已然练得如火纯青。
“啊。冷公子。”
段水遥赶忙将戏本子还给张老伯,有些做贼心虚,主动迎上去同冷大公子扯题,“冷公子今日亲自上街买菜呀,怎么不见豆芽小哥?”
“我有些事让他去办。”
冷大公子真挺单纯一大老爷们,丁点多心都无,顺着段水遥的脚步与她并肩而行。
偏偏张老伯是个热心肠,还在后头喊:“水遥,水遥,你别急着走呀!”
段水遥回头,张老伯已经追上来,好心塞给她那本戏本子,“阿伯瞧你方才看得认真,就拿回去看吧,等看完再还给阿伯。”
阿伯,你以为这还是那本百家姓啊!段水遥脸红,却又盛情难却,只能咻地将封皮朝内,把书抱到胸前。
冷大公子眼睛毒,就那一瞬间,将封皮上长长的那一串字,一字不落看在眼里。随即眼皮跳了跳,咽了口唾沫。“水遥啊,你喜欢看这种戏本子?”
早说啊,我可以让人去买齐这个系列送给你看,何须站在街头晒太阳!
“不是,不是。我就是看到丞相二字,顺手拿起来翻两眼。”
段水遥当着冷屠袖的面,揣着这样子香艳的书,深以为向对方传达的某些信号不甚矜持。何况她说得也是实话,若非丞相二字,她绝不会看一眼。她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