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先生脸色说不上好还是不好,只是有事没事都盯着秦是也看,看得秦是也仿佛浑身扎刺。
秦父拼命向秦是也使眼色。
秦是也愣了半天,终于反应过来,举着杯走到姜先生面前,笑容灿烂:“叔叔,我敬您一杯。”
姜先生看了他一眼,长长地“嗯”
了一声,举起杯。
当!
这一碰杯,差点把秦是也杯子里的酒碰出来。
秦是也忍不住抬了抬眉。
唉,看来要讨姜叔叔的欢心,还有很长的路要走啊。
但无论如何,令人庆幸的是,他爸比他还急着把姜先生拿下,姜先生之所以勉强接受了秦是也,有很大一部分是因为秦父在一旁拼命说好话。
秦是也不是没有狐疑过:“爸你怎么比我还热心呢?”
当时秦母在旁边啜茶,一语中的:“你爸觉得长在家门口的小白菜要是不及时拱掉,落入别人手心里就太遗憾了。”
秦是也:“……”
-
秦是也是在一个夜晚拱掉这棵小白菜的。
那是大二的元旦,他们去一家靖城附近的一个古镇进行短途旅游,顺便跨年。
两个人住在一家客栈里,客栈有着长长的回廊,除了檐角挂着的一只只红灯笼,便没有其他照明设备。
姜颜开玩笑说,这里修得像拍鬼片的一样。
待推开门,她忍不住轻轻哇了一声。
房间虽不大,但设计得很精致,墙上贴了淡黄色的花纹壁纸,飘窗上放着两张绒席,席的旁边各摆着一只软枕,飘窗中央是一张木头小案,案上摆着完整的一套绿釉茶具。
姜颜立刻奔了过去。
她盘腿坐上飘窗,招呼秦是也也过去坐。
两个人盯着面前茶具看了一会儿。
“你会沏茶吗?”
“不会。你会吗?”
“我也不会啊。”
于是他们放弃了风雅之事,把茶具搬到一边,开始吃零食嗑瓜子,还顺便看看白天拍的照片。
十一点多,姜颜推了推秦是也:“洗澡去。”
秦是也就去了。
洗完出来,姜颜把目光从手机屏幕挪开,看了他一眼。
他穿着客栈提供的厚厚软软的白色浴袍,手里握着杯白开水走来。
姜颜放下手机:“你吹头发吧,我去洗澡。”
半小时后,姜颜出来了。
秦是也坐在飘窗上,听到声响回头,眼神微微一凝。
她穿的也是客栈的提供的浴袍,腰上紧紧系着腰带,一双纤细的小腿露在外面。
他喝了口水,抬了抬下巴:“吹风机在那里。”
“嗯。”
姜颜在镜子前坐下。
临近午夜十二点,开始有人放烟花。
姜颜头发太长了,她没那个耐心吹完,吹干了上半部分就把吹分机丢开,坐上了飘窗。
秦是也看了她湿漉漉的发尾一眼:“不会着凉啊?”
“没事儿,上面吹干了就行。”
她摆摆手,“这房间暖气也足着呢。”
她看了一眼面前堆满零食的小案,把它搬到房间角落去。
她重新爬上飘窗,整个人慵懒地躺下来,偎在秦是也怀里。
指针指向十二点整,耳边都是震耳的鞭炮声,眼前则是漫天的煌煌焰火。
不记得他们是什么时候开始接吻的,一切都发生得恰到好处且理所当然。
烟火烂漫中,秦是也看着姜颜的眼,她眼底倒映着外面的花花世界,深处有无数光芒蠢蠢欲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