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以为早已熟睡的陆欢突然轻轻地问了一句,瞬间打破一室沉默。
锦毓惊讶地回头看她,黑夜中只能勉强望见她波光潋滟的眸子,“什么?”
“姐姐无须瞒我,其实何必如此伤感?岂不闻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光影向来都是一起出现的,由此可知事物都是具有其两面性,有好必有坏,姐姐又为何执迷于伤心事不愿向前看呢?”
她顿了顿,还是说道,“将军在外,若是知晓您如此难过,那该有多伤心呢?姐姐就算不为自己想想,也要体谅体谅沈将军吧……行军打仗,最忌讳的就是家中的牵挂,毓姐姐,您又何必使将军为难?”
锦毓久久地沉默,腮边一片濡湿。久到陆欢都以为她睡着了,当下再也不说什么,只轻柔地替她掖好被脚,随后也面朝床里,渐渐睡去了。
锦毓闭上双眼细细琢磨她方才字里行间的意思。道理自己都明白,但此时此刻,就是疯狂地思念他,挡都挡不住地思念……
头脑昏沉沉的,好像有人拿着小斧子不停的敲打,锦毓闭上眼,昏头昏脑得就想这样睡去。
突然,寂静的夜里突然响起笃厚的马蹄声,一声一声复沓而来。锦毓倏地睁开双眼,心中突突直跳,不自觉地就想下床探看究竟。
正走到门边,门外响起急促的脚步声,几乎是同时,门被从外面推开了。
“是你!”
“是我……”
门外,赫然是一身戎装的沈睿之!冰凉的铠甲在月光下泛着森冷的银光,身后一匹枣红色的骏马,温柔地打着响鼻,颇有些好奇地打量着林锦毓。
“阿毓,是我……我回来了……”
许是驰行千里奔波不停的缘故,他的面上隐隐透着些倦色,只一双眸子依旧神采奕奕泛着急切的光芒。
锦毓后退一步,呆呆地望着从天而降的沈睿之,眼中渐渐蓄满了泪水。
沈睿之微微叹了口气,上前一把抱住锦毓,将她搂至怀中。“阿毓,都是为夫的不是……你放心,这次为夫定不会将你一人丢在玉佛寺,无论如何我都要带你远赴西北!”
他的铠甲泛着寒光,身上还带着深夜的寒气,只一双臂膀却是火热有力,锦毓埋首在他怀中,默默地流泪,竟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这如何使得?自古以来都没有这样的规矩,阿毓不去……”
不过是片刻功夫,锦毓便从他怀中起身,郑重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