毫无退路可言,约西硬着头皮找找底气:“当然有啊,人都没睡,你觉得蚊子会睡吗?”
赵牧贞没说话,起身,约西猜他要去拿蚊香,也跟着起身,这乌蒙蒙的深夜院子,她一个人待着害怕。
回头看一眼,他默许了她跟随。
从堂屋橱柜里翻出蚊香和打火机,约西自告奋勇要自己点,赵牧贞把印着某四字市的塑料打火机递出去。
约西认得这家店面,这是他们镇唯一一家连锁市,在曲齿街,可见这家百货实力雄厚,这种小地方的生意都不放过。
一手捏着蚊香,一手按打火机,约西打着火,保持动作燃烧端,她在这个档口又咕咕哝哝地问他:“你真的没有生我的气嘛?”
赵牧贞根本不想回答这个问题,她那条错的信息,尴尬的何止是她一个,只是他这份尴尬终究与她不同。
心情复杂,她为什么要把他和别人放到一起,还那么轻飘飘的调侃,好像他们之间隔了一个维度,那些不合时宜又鲁莽无理的亲昵,都只是幻觉。
她只是观察,然后总结。
赵牧贞越想越不好受:“我跟盛书慧不是那种关系,没有青梅竹马一起长大,我是一个人长大的。”
话音未落,铁片烫到手指,约西腕骨一缩,打火机弹到地上。
“啊——”
约西快甩手降温:“烫死了。”
赵牧贞捡起打火机,金属部分已经被烧得变色,“这种打火机没有隔热片,要往后按一点,也不要烧那么久,烧一会儿蚊香就着了,然后……”
约西抢白,将点好的蚊香移近:“我知道!然后吹一下!呼——”
香烬遇氧疯烧,橘红的光通亮。
浓烈的茉莉香气朝他的位置汹涌扑去。
约西演示结束,有点骄傲:“对吧?”
晒谱那天晚上,约西就是看他这么吹蚊香的。
灯火簇成星状,倒影在他原本明澈的眼睛里,灿亮的两点,约西看着不觉凑近,他略瞥开目光,低声应道:“对。”
约西把他手上那只打火机抽过来研究。
前后看看,太劣质了,约西怀疑再用两下,这个小铁片就要烧变形。
拇指一侧刚刚被烫到,现在还有点麻木的灼烧感,铁片还有余温,她又用烫伤的部分去按铁片,迟钝的痛感又清晰起来。
那感觉像舔炎的智齿,像往挠破的蚊子包上倒花露水。
铁片很快降温,约西又打着火,试图给铁片加热,延续拇指上的疼痛。
火焰燃起,赵牧贞看着她专注的样子,平静地开口:“你恋痛?”
约西松开铁片,那种麻木的灼烧又回来,她抬头,初始有点没听懂,她一直有这种小癖好,“这是恋痛吗?”
“是。”
“是吗?为什么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