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很明朗,刺得我双目都睁不开,牢车两侧,站着严严实实的士兵,还有,御林军,我眉睫轻颤,是怕我逃得了,还是怕,有人劫法场?
上官誉下马,走至多跟着,表情略有尴尬,他双手合扰,向我行了个小礼,“王妃,皇上命臣监斩,多有得罪了。”
“大人这话,楚怜折福了。”
我努力挤出一丝微笑,“如果大人觉得对楚怜有那么一点点的欠疚,那可不可以答应楚怜一件事?”
“王妃请说。”
“琳琅满屋心空寂,宫锁深恨怨已迟。雨萍是个好女子,她值得一个人,一生一世,只对她一个人好,大人是个聪明人,他日,雨萍为真婢还是假凤,我想,大人比楚怜更清楚。”
上官誉深垂双眸,细思片刻,微声答道,“王妃对雨萍用心至此,下官定当不辱所望。”
这回,我是真笑了。
“哟,上官大人,都什么时候了,你还王妃前,王妃后的叫,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们是旧识,又或者,是同谋呢,毕竟,代嫁成王妃,那么大的事,没有一个朝廷的人在旁边教唆,一个妓女能想那么远吗?还有,她有那个胆子吗?”
“张大人,你不要血口喷人,你在凤阳镇的丑事,我女儿已经和我说了,姑且念你我同朝为官多年,我才没向皇上奏明,你倒好,在这里恶人先告状了。”
上官誉青着脖子,句句有力。
张昌无力回驳,轻佻的看向我,“我还以为你能有多了不起,还不是一样,被杀头,皇上委任我来督斩,就是让我来看在眼里1怎么死的。”
我轻蔑的看着他,浅笑,“张大人,能怎么死,一刀放下,说没了,好在我年轻,还有人给我送终,只是不知道,张大人百年归老,有谁给你守陵呢?”
“好你的丫头,死到临头了,还牙尖嘴利。”
张昌气得直哆嗦,扬起手掌,正想打下来,被上官誉喝住了,“张大人,你怎么能在众目睽睽之下,欺凌犯人,走吧,该起程了。”
牢车在路上,一步一步地走,每走一步,就像在我身上抽走一声块肉,撕扯的痛,快到了正午的太阳,灼热的罩在我头上,除了一阵阵的眩晕,我什么感觉都没有了,
上官誉侧头,关切的问,“王妃,你脸色很难看,你没事吧?”
我吃力的动动嘴角,“大人,反正是一死,醒着死,和晕着死,有差别吗?”
“王妃!”
上官誉还想说什么,前面的队伍突然停了下来,一士卒走上前,跪在上官誉面前,“报大人,前面的路给百姓给睹塞了。”
我竟多少错觉到,上官的隐笑,却佯装严词,“是谁那么大胆,这路也敢挡?”
“是,是,”
士卒微言,“是令千金带着凤阳镇百姓,还有部分的京城百姓,扬言要为王妃讨公道。”
张昌在一旁讽刺,“上官大人,我都说不走这条路,你硬说这条路好走,现在好了,让你女儿出来搅和,你还说和这个女人是清清白白的,没有旧识?”
上官誉一副凛然正气,“我素来行的正,坐得端,就不怕你等抹黑,来人,给我带上官雨萍上来。”
雨萍走到上官誉面前,目光却停在我身上,焦虑的,疼痛的,这丫,还真长大了,会心疼人了。
上官誉清清嗓子,“雨萍,你来凑什么时候热闹?”
雨萍直接跪在上官誉面前,双手奉上一卷宗卷,“上官大人,民女代表全百姓,为王妃求情,这是万民卷,上万人一心,请大人过目。”
“荒谬,荒谬,简直是荒天下之大谬,天下百姓那么多,就为了这区区万人,放一钦犯,我说,上官小姐,你是不是犯糊涂了。”
张昌轻蔑的说。
“大人,就算是一个百姓,她说的话,你也该听一半,况且是上万人,难道你就觉得,万民请命,是件小事了吗?”
上官誉略作沉思,“嗯,张大人,犬女说的也有她的道理,这样吧,我们先歇一歇,回去通传皇上再说吧。”
张昌怒言,“上官誉,皇上让我们来监斩的,不是来听你女儿胡言乱语的,我说,你最好就绕路,直接去法场,我们就功成身退了,什么万人请命,都是狗屁。”
“我说了,让皇上定夺。”
上官誉不容置疑的语气,“来人,快进宫,回报皇上,请示,是顺民,还是逆民?”
这么一刻,突然,我就有了种强烈的求生欲望,真的那么的不想死了,我扯着沙哑的喉咙,“上官大人,我,头晕,熬不住了。”
“这,你们先把人犯放下来,喝点水,还有,雨萍,你去找个大夫来。”
上官誉指着牢车旁边的两个狱卒吩咐,他们面面相觑,虽觉不妥,可还是照办不误。
张昌喝住,“住手,上官誉,我实在看不下去了,你还是朝廷命官吗,你还是监斩官吗,我还真的,从来没见过,像你这样厚待重犯的,还是去法场的重犯,还明目张胆的救她,你说,你安的,是什么心。”
“上官大人,救我。”
我用最后的一丝力,说出这句话后,就晕倒下去了,因为我相信,而且是绝对的深信,上这官誉会救我,从雨萍出现,我就现,他们两父女在唱双簧戏,只是有一点,我不明白,向来刚正不阿,对父王赤子丹心的上官誉,怎么会配合玄墨,和他们一起上演这出戏?
我醒来的时候,已经是躺在红木雕塑的床上,真丝软绵,绫罗垂帐,薰香凫凫,垂帘帐外,严严实实的站着,坐着,很多人。
父王觉重的声音,“上官卿家,你宣旨下去,王妃这事,朕顺民意,还有,以后,谁都不许再提王妃的往事。”
“臣领旨。”
怎么我听上去,父王像在敷衍了事,还有,好像对放我,也一点都没有意外。
皇后嘟听嚷起来,“皇上,怎么可以这样,那如,那白楚怜,摆明了欺君犯上,怎么说放就放,那皇威何存,皇法何存?”
“怎么就不行了,楚怜死不死,与你有很大的关系吗?还有,她肚子怀了墨的孩子,就是我们的孙儿,无论如何,朕不想看到楚怜,还我朕的孙子,有任何差池。”
父王严斥,没有人敢再一句话。
我轻轻的抚上腹部,父王,真是母凭子贵吗?(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