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勤很少见她生气。
她性子很好,多数生气的时候,那也是笑里藏刀,棉棉柔柔的用针子扎人,很少会摆在明面儿上。
不对劲,很不对劲。
“你们这么看着我干什么?”
迎着好友疑惑的目光,顾岚笑问。
“你今天怎么这么奇怪?”
顾岚的性格他们了解,不论多讨厌一个人,都不会主动去惹对方的麻烦。
可是刚才,她不仅主动凑到阮栀面前,还去抢这一桌的空位置。
根本不像是她会干出来的事。
顾岚戳了戳米饭,淡淡开口:“我讨厌阮栀,不想让她好过不行吗?”
“可是人家没招惹你,你干嘛这么欺负人家。”
“抢个位置,就是欺负了。”
“还是因为研究的事啊,反正她又没在你们团队,你就当没眼看她就是了。”
“行吧。”
顾岚勉为其难的点点头:“看在你们的面子上,只要她不出现在我面前,我也不找她麻烦,可以了吧。”
两人在食堂起的争执很快传到了王平的耳朵里。
尽管只是路过教学楼的时候听同学们私下议论,没有见到当时的场景,王平还是禁不住的自得。
阮栀有后台有背景,还得学校领导的重视,他没办法将其怎么样,但是让她在学校的日子过的艰难,倒不是什么问题。
日落西斜,暖阳散落,转眼已经深秋。
宿舍里早早熄了灯,阮栀和江勤回到宿舍的时候,只能点蜡烛照光。
阮栀把秦漠时今天寄来的信看完,和上次的整齐叠放在一起,收进了床底下一个精细的铁箱子里。
江勤已经习惯两人隔着这么远在信里腻歪,连调侃的心思都没有,隔着昏暗的夜色懒懒的瞥她一眼:“明天是不是还有解剖课。”
阮栀翻看了一下课表,点头。
江勤闭了闭眼,生无可恋的把手里的瓜子放下,“那我少吃点,免得明天都给吐了。”
阮栀哭笑不得:“你上次不是没吐。”
“我不是没吐,我是没来得及吐,生生憋住了。”
教室外头位置都站满了,不至于让她吐在教室地板上吧。
“真羡慕你啊,我要是有你这定力,我今天晚饭就多吃个大饼了。”
阮栀躺在床上,坦然开口:“我第一次动刀的时候其实也挺想吐的。”
“是么?”
江勤不信,“我咋一点没看出来。”
“我憋住了啊。”
阮栀说的第一次解剖,不是这一世,而是上辈子。
一刀下去,青蛙腹腔里的液体喷溅在橡胶手套上,有些黏糊,她差点儿就没忍住。
现在想想,能面不改色的解剖青蛙,甚至是给病人做手术,其实都是练出来的。
哪儿有什么真正的天赋异禀。
夜幕四合,窗外微风徐徐,两人闲聊了一会儿,很快进入梦乡。
月影朦胧,一道精瘦的影子从高墙上翻下来,重重的跌在地上。
“哎呦我娘嘞。”